“好！那就再好不過了！”燕知節有些激動，“我立刻就安排人手去十二洲！”
“嗯。”
雲清收起手機，她敏銳地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扭頭，看見藍水心拿着一件披風走進來。
雲清眼底的鋒利底色稍褪，“媽，您還沒休息？”
“我女兒在這裏守靈，我怎麼睡得着？”藍水心將披風搭在雲清肩上，心疼地嘆了口氣，“清清，媽媽知道你心裏難受，想哭就哭出來，有媽媽在呢。”
雲清搖了搖頭，“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會往前看的。就算是爲了寶寶，我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裏。”她看着面前霍景深的遺像，眸色幽深，“他也不希望看見我悲痛欲絕……”
藍水心既欣慰又心疼，“好孩子，等明天就送棺材下葬。接下來你就安心養胎，媽媽會一直陪着你。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雲清被藍水心擁入懷裏，她閉上眼睛，感受着母親身體散發的溫度，她身上還披着藍水心帶來的披風，她應該溫暖的。
可心裏某個角落，卻冷得天寒地凍，寸草不生。
“媽，在你心裏什麼最重要？”雲清忽然開口問。
藍水心有點意外，旋即溫柔笑道：“當然是你跟你爸爸最重要，媽媽這半輩子，就是在爲你們活着……”
雲清靜靜地看着她，“爸爸這一生，都爲您活着。”
藍水心感慨道：“我當然知道，下半輩子我會好好陪着你爸爸，還有你。”
雲清只是看着她，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媽，明天我想單獨送霍景深最後一程。”
“好，都聽你的……”
……
B國，燕知節的祕密屋。
在跟雲清通完電話後，燕知節就匆匆離開去部署了。
門口只留下兩個警官守着。
燕知節對自己的祕密屋很放心，周圍都佈滿了紅外線感應器，別說人，但凡有隻蚊子飛進來都會觸動警報，然後被切成碎片。
而此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卻繞過警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二樓陽臺上。
他看着躺在牀上的穆雲霓，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包紮處理過，但臉上還有剛剛縫合的血痕。
面具底下，男人輕嘖了一聲。
說不清是嫌棄，還是別的什麼。
“蠢死了，居然能把自己搞成這樣。”他取出帶來的試劑，給穆雲霓注射。
幾乎是同時，昏睡的穆雲霓察覺到什麼，緩緩睜開眼睛，卻對上一雙比月光更清幽的銀眸。
穆雲霓猛地瞪大了眼睛：“阿夜！！”
她難以置信，“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在做夢？”
宮夜冥薄脣吐字，“死了，蠢死的。”
嘴上嫌棄着，但手裏的動作並不含糊，很快將藥劑注射完。
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讓穆雲霓終於明白，她沒死，她還活着，而宮夜冥……也還活着！
穆雲霓喜極而泣，也不顧被撕裂的傷口，翻身坐起來，一把抱住了宮夜冥。
“我還以爲你死了……”
宮夜冥一怔，渾身都散發着拒絕，要換做其它時候，他應該直接給這女人推開，但現在，穆雲霓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
宮夜冥難得發善心，他嫌棄地頭往後仰，伸出一隻手，推着穆雲霓的額頭，將人推開。
“別以爲你受傷了，就能趁機揩我的油。”
穆雲霓又哭又笑，“你自戀死了！誰想揩你的油，我以爲你死了……我想去替你報仇……”
“你算我什麼人？輪得到你替我報仇？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不自量力。”宮夜冥皺了皺眉，是真的不理解，“你當我手底下的異域國度是喫白飯的？”
他覺得穆雲霓很不對勁，越來越喜歡煽情。
宮夜冥這次來就是想給穆雲霓注射，留住她這條命。
能跟他有交情的人不多，穆雲霓算一個，再加上她是爲了他去赴死，那種豁出去的傻氣，讓宮夜冥想到了雲清。
所以今晚，他纔會冒險過來。
“好好活着，別做那些蠢事，你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多活兩天。”宮夜冥淡淡告訴她，“我也不會再救你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