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住家負責日常打理的保姆唐姨立馬迎出來,她手裏還端着藥。

    “先生!”

    沈淮安將黎書書放在沙發上,他接過藥,喂到了黎書書嘴邊:“書書,把藥喝了。”

    黎書書聞到了熟悉的苦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睜開眼睛,“你不是……把藥方給我了嗎?怎麼會……”

    “給你熬了一年的藥,這方子我閉着眼睛都能背出來。”沈淮安口吻很淡,藥湯喂到她嘴邊,輕聲哄着,“乖,張嘴喝藥。”

    黎書書覺得自己疼糊塗了,或者是沈淮安給她下了蠱,不然他現在看起來好溫柔……

    好像曾經那個滿眼都是愛意,屬於她的沈淮安又回來了。

    她張開嘴,藥味的苦澀在舌尖漫開,黎書書突然毫無徵兆地掉了眼淚。

    沈淮安皺眉:“苦?乖,喝完了給你喫糖。”

    “……沈淮安,你到底在幹什麼?”黎書書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如果他不愛她,爲什麼又會準備這些?甚至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的生理期……

    可如果愛,他當時怎麼能那麼絕情呢?

    沈淮安沒有解釋,他避開她紅彤彤的眼眶,沉默地將藥喂她喝完。

    隨後,他真的剝了顆糖,餵給她。

    薄荷的清甜蓋過了嘴裏殘留的苦味。

    沈淮安抱她回到房間,又熟練地將衛生用品和乾淨的睡裙準備好,放在她面前。

    這些親暱的照顧,他做起來無比自然。

    “今晚在這裏好好休息。”

    黎書書也不打算跟自己過不去,她去衛生間換好衣服,收拾好出來,自覺地鑽進牀上,然後就摸到了暖手袋。

    她抽出來一看,還是粉色的……

    黎書書抱着暖手袋,在牀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休息。

    肚子還是時不時會難受,黎書書半睡半醒間,感受到身後,有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將她整個圈在懷裏。

    男人身上的氣息太熟悉,黎書書睏倦得眼皮都睜不開,卻很自覺地往他懷抱深處縮。

    她半夢半醒喃喃地喊了聲:“沈淮安……”

    “在呢……”男人的大手輕撫着她後背,是疼惜的姿態,另一隻手貼在她小腹上,用掌心的溫度,替她暖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小女人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終於是睡着了。

    沈淮安手有點發酸。

    他垂眼看着眼前的黎書書,小臉蒼白憔悴,彷彿小死過一回。

    沈淮安極輕地嘆了口氣,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抱歉……”他歉疚地啞聲說,“抱歉書書,都是我的錯……”

    讓她遭了這些罪……

    ……

    黎書書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她一直在半夢半醒間遊走,但眼皮太重。

    她感覺到沈淮安好像躺在她身旁,還斷斷續續地跟她說了很多話,但她一句都聽不清,也記不起來了。

    然而等她睜開眼睛,身旁空落落的,根本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黎書書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

    她起身,洗漱完下樓。

    樓下不見沈淮安的蹤影,但她看見了保姆唐姨,正在一邊擦茶几,一邊接聽電話,“您放心吧先生,早餐也準備好了!都是太太……不對,是黎小姐愛喫的。等她醒來,我也會看着她把藥喝了……您放心吧,太太的身體我清楚的!”

    唐姨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下樓的黎書書。

    她掛了電話,嘆出口氣,自言自語地道:“嘖,太太真是命苦啊……年紀輕輕的,不僅要遭這個罪,還不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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