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
雲箏掌心下的天魔獸幼崽可憐兮兮地叫喚了一聲。
下一刻,雲箏感覺有一道犀利如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緊接着她掌心下的幼崽被一股力量猛地帶上虛空。
‘唰——’
黑色的小幼崽被天魔獸帶到了身背,一大一小的。
雲箏抿了抿脣,雖然這劫生境的天魔獸沒有表露出憤怒與撕心裂肺的神色,但是有一股風雨欲來的可怕感覺。
天魔獸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越是不形於色的魔獸,就越厲害。
絕大多數的低等魔族已經被這股強大的威壓給鎮壓在地,連數百個魔兵也不例外。
“大皇子!”
其中一位魔將臉色焦急地看着魔彥,現在的局面對他們來說是大大的不利。
可是,魔彥如今身軀僵硬,因爲他是被天魔獸如芒在背地盯着。
魔彥嚥了咽口水,誠懇地道:“天魔獸前輩,在下是被他人算計了,就算給我多一個膽子,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對付您的幼崽。”
此話一出,四周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風微微吹過,沙沙作響,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弓。
忽然,一道冷硬的女嗓音從天魔獸的口中而出,帶着幾分肅殺之意,讓人倍感凌厲。.biqugé
“爾等,皆爲吾兒陪葬……”
說罷,巨大的天魔獸撲翅俯身衝了過來,它周身的虛空被劃破,在小鎮裏掀起了一陣巨大的罡風。
這道力量將低等魔族們欺壓得動彈不得。
瀕臨死亡的即視感。
聞人珩:“……”徹底完了。
魔彥與四位魔將臉色大變,紛紛凝聚力量來反抗這天魔獸,‘轟’的一聲,半空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衝擊。
小鎮裏的建築都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
聞人珩見魔彥與四位魔將在苦苦支撐着,他又看了不遠處的白衣少年,眼眸深了深。
他當機立斷地轉身離開,以最大的速度逃跑。
而在他逃跑的那一瞬,雲箏緩緩轉身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她心裏暗忖,逃得還真快。
雲箏並不打算攪進這一趟渾水中,她對魔族之間的鬥爭還是喜見樂聞的,只是可惜了那兩隻小魔獸。
想到這,她心頭輕嘆。
下一刻,她假裝被天魔獸的力量給轟飛,跌倒在一間簡陋客棧的角落邊,恰好跟一個低等魔族少女撞上。
那少女幾乎整張臉都遍佈了魔紋,一張標準的鵝蛋臉,眉清目秀的,她此刻難受得說不出來話來,可是在雲箏碰到她的時候,她那雙淺紫色的眸子帶着一陣羞惱。
她狠狠地瞪了雲箏一眼。
“滾開…別壓着我!”她艱難地開口道。
她目光裏半帶羞惱半帶厭惡地盯着雲箏。
雲箏聞言,低眸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經意間搭在了魔族少女的腰上,她嘴角頓時抽搐了下。
隨即,雲箏連忙將手抽離。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雲箏一臉歉意,尷尬地賠笑着說了一句。
魔族少女聞言,愣住了,她似乎不明白爲什麼眼前的高等魔族會爲低聲下氣地道歉。
她痛恨高等魔族,因爲她那長相貌美的母親均爲了高等魔族的玩物,最後被虐殺……
連全屍都沒有。
魔族少女琳琅愣了幾秒後,冷着臉閉上了眼睛,不再發一言。
天魔獸的力量何其強大,衆低等魔族被波及的力量而導致臉色慘白,冷汗連連,氣息不穩,甚至有些低等魔族還噴了血。
琳琅臉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來,她痛苦地咬緊了脣瓣,硬生生地將脣瓣給咬破咬爛,鮮血淋漓,像個貓似地蜷縮着,她到這種地步也不肯發出一道痛呼聲。
雲箏見狀,眼眸微動。
這魔族少女當真是倔犟極了。
雲箏先是擡頭看了一眼,天魔獸正在慘虐的大皇子魔彥還有四位魔將。
天魔獸招招致命。
魔彥的玉冠都被打歪了,長髮就此散落下來,渾身有着大大小小的傷痕,實在是…狼狽極了。
四位魔將,已經有一位魔將被打死了,其餘三位受了極重的傷,還在苦苦掙扎。
雲箏收回視線,低眸看到那魔族少女渾身發顫,鮮血在她的嘴角蔓延滑落下來。
‘滴答滴答’
她本該鐵石心腸的,可是看到她那麼倔犟,她的心軟了一瞬。
雲箏從儲物空間拿出一瓶丹藥,然後伸手一把掐住魔族少女的臉頰,讓她的嘴巴微張。
魔族少女驚愕地睜大了雙眼,緊接着,她看見眼前面容普通的白衣少年,漫不經心地用指甲蓋彈開了丹藥瓶,丹藥清香味溢出來。
下一刻,她的口中被倒進了將近八九顆的丹藥,甜甜的,化開在口腔中,一股充滿力量的暖流蔓延在她的全身。
然後她的嘴巴被白衣少年輕輕地闔上。
蓋住了丹藥的香味,阻止了它的往外擴散。
雲箏擡起手指抵在脣間,示意她別說話,眉宇間帶了一絲笑意。
魔族少女琳琅見到這一幕,眸光一陣複雜,她喫下的好像不是魔族煉製的丹藥……
因爲魔族煉製的丹藥很粗糙,也很難喫,而眼前白衣少年給的丹藥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是什麼身份?
琳琅還沒來得及問雲箏,只見有一道身着布衣的男子迅速翻滾到雲箏旁邊,距離四五寸的距離便停止了,然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子滿臉麻子,臉上和衣服上都帶着低等魔族的血,眼睛緊緊閉着,一副暈死的狀態。
忽然,他嘴巴嚅動了幾下,嗓音又低又氣急敗壞地道:“雲…風,你怎麼還不逃!”
要是雲箏死在這裏,他的命也沒了!
她還沒給解藥給他!所以她絕對不能死在他前頭。
聞人珩他原本已經逃到了遠處,然後還停下來等待了一會兒,緊接着他又坐立不安地冥想了一會兒。
最後,他咬牙切齒地盯着發出‘風暴’的地方,然後又灰溜溜地跑了回去找雲箏。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大魔頭雲箏居然主動給一個低等魔族少女治療……
他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念頭就是:他什麼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回過神來,連忙將這鬼迷心竅的念頭甩出腦海,隨即他沉下臉來,他感覺…自己好像被虐出毛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