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居然……太放肆了……”

    伊澤維爾在神座上頗有些坐立不安,他一向清冷的臉上忽然浮現出幾絲紅暈,配着他周身的聖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伊澤維爾是和這個世界相伴而生的光明神,萬年來都是他一個人孤獨的端坐在神國之上,別說那啥,就算是個陪他說話的人都沒有啊。

    哦,當然,光輝禁慾的光明神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自己腦子裏出現任何一點有損他光明神形象的事,他精神潔癖嚴重的很。

    所以神念一動,將自己一瞬間內產生的雜念完全清除,但是現在短時間內是不敢把神念放回到大聖堂之內了。

    她怎麼敢在大聖堂如此放肆!

    光明神氣鼓鼓的用神念在法伽內城的其他地方溜了一圈,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夢到的夢中,有一段提到了光明大陸背面的黑暗大陸出現異變,似乎是要掙脫大陸的桎梏,逐漸走向融合。

    黑暗大陸的封印也是在伊澤維爾誕生之時就存在的,按理來說都十幾萬年沒有出現情況了,總不該在這種時候出現異動吧?

    伊澤維爾深深擰眉,他金眸一閃,目光直直穿透雲層,落到大陸那片無盡之海的盡頭。

    這裏的海水有一片是深沉無比的黑色,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極爲不詳。

    這裏和附近深藍色的海洋格格不入,偶爾有海鳥靠近,都會畏懼的躲開,若是不小心飛到那黑色的海面上空,就會被直接扯落下去。

    即使是強大如光明神的神識,也難以穿透世界屏障,去探測這片大海之下的背面大陸。

    法則在阻止他的查探。

    平日裏他和法則的關係互不幹系,光明大陸畢竟有主神了,所以法則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大,只有黑暗大陸那個連主神的都沒有的蠻荒之地纔會被法則一直干涉。

    那看來確實是有些問題了。

    這裏還得多虧了那個奇怪夢境的提醒,不然以伊澤維爾的性格,主動發現的概率基本爲零。

    他思索片刻,將停留在法伽內城的神識分出一縷,降落在光明神殿的主殿之上,找到了那位頭髮花白的老教皇。

    “去無盡之海探查黑暗神殿的蹤跡。”

    神音似乎自極遠的蒼穹而來,裹挾着縹緲浩蕩的字符,直直的傳到老教皇的識海中。

    “謹遵神旨。”

    老教皇的身體都在渾身顫抖。

    法伽已經近三百年沒有接到過光明神的神諭了,但自從這一屆聖女的選舉開始,光明神諭接二連三的降下,不僅鎮住了其他勢力對於光明神殿的覬覦,同時也穩固住了許多信徒的信仰。

    一時之間,光明神的信仰之力暴增。

    主殿的天空之上出現了耀眼的金色光柱,神音環繞在光柱周圍,無數天堂鳥一齊鳴唱。

    見到這一幕的人紛紛跪下行禮,神情激動而虔誠。

    老教皇的光明魔法造詣是大陸頂尖,伊澤維爾決定派他去一趟無盡之海的邊緣探查。

    若是真的封印失效,他可以及時將這點裂縫扼殺在萌芽之中。

    明明就應該是他光明神的職責,就不勞費自己的聖女去獻祭了。

    說到聖女……

    伊澤維爾在發佈神諭之後,神識又無意識的飄回了大聖堂附近徘徊打轉。

    他一想到裏面的人是以什麼姿態在這神聖的大聖堂裏祈禱的,內心就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他是想去趁聖女不注意的時候,探查一下她的元素天賦。

    一般來說只能檢測到元素親和力,元素天賦則要在具體修習魔法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

    不過對於號稱全知全能的光明神而言,問題不大,只需要輕輕一點就可以知道結果。

    伊澤維爾對夢中聖女獻祭自己封印黑暗大陸的黑暗系禁咒耿耿於懷。

    我的光明聖女怎麼可能學黑暗系那種污濁討厭的法術!還是將靈魂獻祭給黑暗的究極法術!

    伊澤維爾有多非常討厭黑暗系法術,這點自然不必多言。

    想到這裏,他定了定心神,神識再次壯大,從大聖堂的穹頂之下降落道道璀璨的金光,其中隱隱有虛影環繞成型,最後掉落在大聖堂的神臺之上。

    正在溫暖聖池中愜意的做着SPA的愛麗絲:“嘎?”

    但愛麗絲是什麼人,攻略世界的老油條了,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是現在面前突然出現了疑似光明神物種也能夠保持淡定的姿態。

    衣服脫都脫了,現在一下子被抓了個正着,你我都有一點尷尬。

    但是,反正我愛麗絲不尷尬,我全身的每一處都是最美的,沒有什麼值得好羞恥的!

    “嗯……吾神?”

    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光明聖女,乍然看見光明神似乎是得……跪下?

    於是愛麗絲深吸一口氣游到神臺之下,輕車熟路的從池子底下浮出來,光裸的玉足踏上了聖堂的臺階。

    她隨意的撩了一把溼漉漉的金髮,動作風情萬種,從額前披到身後,而後屈膝跪下。

    對於下跪這種事情愛麗絲不太排斥,與她而言這不過是一種普通的動作罷了。

    她以前執行過太多任務,從沉沉浮浮的後宮風雲到朝堂之上,自然有自己一套能屈能伸的處世哲學。

    愛麗絲渾身上下只堪堪穿了一件背心和內褲,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彷彿都要和氤氳的白金色聖光融爲一體。

    聖池之水偏偏又極爲特殊,金髮少女白皙滑膩的皮膚上並沒有留下任何水跡,反倒是一頭金髮裏夾雜了不少聖池水,現在被主人的乍然起身而帶了起來,從髮尾滑到修長如同天鵝般的脖頸,再沒入胸前幽深的地帶,最後滴滴答答的順着皮膚滾落在腳跟上,就如同一顆一顆璀璨的金色珍珠。

    有些走神的光明神一低眸,猛然就看見了這一幕。

    伊澤維爾:……

    神臺上的光幕忽然一下子完全撤去,整個大聖堂裏空空蕩蕩的,只能看見從琺琅窗上反射進來的七彩聖光。

    “你……大膽!”

    聲音好聽的緊,如同清冽的豎琴一般擲地有聲,明明冷淡卻隱含着懊惱的羞怒之意。

    愛麗絲:?

    這可真是讓如此美麗的我摸不着頭腦。

    愛·老司機·麗絲歪了歪頭,忽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無比的笑容。

    她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猜測的那樣,職業病就蠢蠢欲動,張嘴就開撩。

    “吾神教訓的是。

    不着寸縷纔是人類本來該有的模樣,既然是面見吾神,穿上了衣服倒讓是不成體統了,既然吾神不滿意,那愛麗絲這就……”

    “放肆!”

    伊澤維爾並沒有離開,他把神識停留在了光明神殿的穹頂之上,這裏能夠聽得清愛麗絲的話,卻看不到她的身形。

    當下他聽到這句話時不禁氣結,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現他剛纔不經意間掃過的那一眼。

    ……對於一個萬年禁慾小處神來說,畫面衝擊力着實是大了些。

    更何況,若是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在神明面前應當不着寸縷,坦誠相見的話……

    “你……先將衣服穿起來罷。”

    氣若游絲。

    愛麗絲還沒想到事情真的如同她猜測的那樣,她一邊跳回池子裏將自己的衣服撈上來穿上,一邊非常努力的憋着笑,臉龐因爲憋笑都有一點變形。

    這位光明神,未免也太弱氣了吧,一般遇見這種信徒難道不是應該嚴厲的施以懲戒嗎?

    他如今這幅樣子,倒是有讓人更加放肆下去的衝動。

    例如,實在憋不住笑了。

    伊澤維爾的臉頓時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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