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個標題足夠勁爆了。
更何況那個孤男還在緩慢堅定的朝牀邊挪過去,然後極爲可疑的在牀邊站定了一會,似乎猶豫了片刻。
牀上的少女睡的很香甜,透過被褥的微微起伏還能夠探測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小口小口的綿延起伏,看起來居然會有些……可愛?
伊澤維爾立馬如同觸電一般收回了自己放在愛麗絲身上的視線,同時內心也忽然涌起幾分疑惑。
這種把頭埋在被子裏睡覺的姿勢,真的不會睡着睡着就忽然窒息嗎?
一想到愛麗絲有可能將自己給悶死,伊澤維爾攏在白袍底下的手指就微微一動,無形的力量就將包裹在金色頭顱上的被子全部挪開,頓時將把自己埋在被褥裏的金髮少女給解救了出來。
“嗯……”
少女平時白皙的臉龐上有幾道紅紅的睡痕,顯得雙頰酡紅,就像喝了假酒一樣。
也許是驟然從溫暖的密閉空間裏被拉出來,愛麗絲下意識的嚶嚀了一聲,眉宇間多了幾分似醒的意思;就在光明神全身肌肉繃緊正準備跑路的時候,她又淡定的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的睡去。
“Zzzzzzzzz——”
鬼鬼祟祟的光明神:……
真是太鬆懈了!如果是這勞什子心靈之塔的防禦並不堅固,被其他無禮之徒進來了房間怎麼辦!警惕性怎麼如此之差!
完全將自己從無禮之徒和不請自來裏自覺債除掉的光明神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
他完全忽略掉了自己身爲神祇所擁有的強大力量根本不可能被別人察覺的事實;別說是擱愛麗絲臥室了,就算擱到奧古斯汀面前和他來一個貼面禮,估計那位蒼穹法師也是同樣一無所覺。
這就是人類與神明的差距。
還有,還有就是,原來這女人卸了妝比化妝還要好看(小聲bb)
吐槽完了也該做正事了,伊澤維爾打算好好看看這位在夢裏施展那般禁咒的光明聖女到底元素天賦有幾何。
那種程度的禁咒對施法者的要求極爲苛刻,若是有一點不達標都會施放失敗,除非是在獻祭之前,夢中的聖女和黑暗一側做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交易,毅然赴死。
那個條件實在是太難了,難到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完成的地步。
純潔光明的身軀,滿光暗雙元素親和力,以及暗系高天賦。
獻祭給黑暗的東西有很多種,但也許是因爲屬性相沖,黑暗更加偏愛於光明的靈魂和身軀。
而愛麗絲好巧不巧的完全符合這兩點。
只有這天賦……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伊澤維爾在夢裏見到過光明聖女用高階的光明魔法幫平民百姓們療傷,那些平民身上被戰爭爆發所造成的傷痕都在少女軟糯的吟唱聲中被聖光撫平。
身爲神明,光明神自然比所有人更加對“魔法”這一存在看的透徹。
所以他極爲清楚,光暗元素滿親和力的人可以同時存在,但是光暗同時滿天賦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就像水火和木土一般,分別位於兩個極端,而兩個極端是不能在同一個容器裏共存的,即使有,也是彼此消亡的後果,最後天生就淪爲普通人,可以感知到魔法元素卻無法修習魔法。
這麼多年來,光明神還只看到過一個意外,那就是愛麗絲。
而這一條也被他當成線索,鍥而不捨的追究着,這樣伊澤維爾才能判斷……那個奇怪的又毫無頭緒的夢境,是不是真的和現實有着一定神祕關聯。
現在就就夢境來看,許多事情在現實確確實實的發生了,有些事情卻呈現鏡面一般的倒轉。
例如愛麗絲本來應該是出身即被選爲光明聖女,而現實中卻是拖到了現在,可見夢境之中也不盡然全是真的。
伊澤維爾想着,終於上前一步,從白色的長袍內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來,卻在下一秒再次尷尬的懸停在了半空。
金髮少女剛纔神來一滾,剛好背對着光明神。
她現在依然還是那個考拉抱樹的經典姿勢,只不過從睡袍從肩頭處有些微微的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背部,而金色的長髮正好披散在脊背之上,就像是陽光從天際灑落到冰雪聖域的雪山之巔,在永遠不會融化的冰雪之上跳躍閃耀。
興許是有些冷,她蜷縮了一下,將自己的手臂塞到了厚重的被子裏,埋沒在裏面,單單就露露個背部=給伊澤維爾。
這該如何下手啊。
光明神有些發愁。
他看着愛麗絲裸露了一半的背部,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大聖堂裏,他沒有反應過來,一時情急之下將少女盈盈一握的細腰摟住,從臺階上滾落到溫熱水池的那一幕。
結果伊澤維爾更加發愁了。
他就如同一尊被美杜莎石化的雕像一般,伸出手在半空中足足頓了快一刻鐘,內心不斷的進行着天人交戰。
不是,等等,我是來做正事的,等探測完她的元素天賦就回神國睡我的覺去,有什麼好糾結的,又不是要幹什麼禽獸行徑。
第一次夜闖單身未婚女子閨房的光明神豁然開朗,他抿了抿脣,冷淡而俊美的臉上忽然一鬆,終於如同下定決心了一般,將手指劃過少女光滑的脊背,停留在肩胛骨上。
入手的感覺有些微冷。
也許是因爲直接裸露,空氣帶走了絕大部分熱量的緣故;愛麗絲的脊背冰冰涼涼的,可是卻絲毫不損滑膩的程度。
恍惚間伊澤維爾還以爲自己是觸到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要是愛麗絲現在還醒着,估計就會得意洋洋的叉腰。
那當然,本聖女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不知道花了多少大價錢保養的,先是系統出品質量百分百的保證,每天一次例行的水療和精油按摩也絕對不會落下!
光明神難得的呆愣了一下,這纔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他將神力引到指尖,正準備渡到愛麗絲身上游走一圈的時候,忽然身下的人動了。
“嗯……?”
金髮少女睜開了灰色的雙眸,裏面還蘊含着濃重的水霧,這是沒有睡醒的徵兆。
伊澤維爾一驚,立馬將手指從少女的背上抽離,卻因爲對方忽然側身的動作剛好將整個手背都貼了上去。
尷尬了。
如此高潔的光明神第一次幹壞事被抓住,這時候也不禁大腦運轉沒有跟上來,停滯了好幾秒。
緊接着,他感覺自己被人狠狠一扯,少女帶着馥郁香味的嬌軟身軀忽然一下子貼近,不容忽視的重量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僅僅一秒,就是天旋地轉。
他,光明神,居然,被壓在了牀上。
被一個,半眯着眼睛,還沒有睡醒的,金髮少女。
更加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現在徹徹底底躺在粉色的海洋裏了。
粉色的牀單粉色的被套,還有剛剛回臥室換了一套粉色睡裙的愛麗絲。
俊美至極的神祇一臉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平日裏總是冷淡又略帶悲憫的臉龐上終於多出了一些真情實感。
他銀色的長髮鋪灑在牀單上,還真的比那月光還要來帶清輝,而愛麗絲的手,好巧不巧的正好按在他的胸口中央,透過薄薄的白色長袍還能感受到底下頗有層次的肌肉,而肌肉的主人此刻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偉大的光明神,還從未遇見過如此尷尬的情節。
尷尬樹上尷尬果,尷尬樹下你和我。
明明伊澤維爾可以用無數種辦法將自己從這種境地解救出來,例如隨隨便便使用一個空間魔法轉移陣地,例如直接將這道神識分身給召喚回來。
但是此刻,光明神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流到胸口。
可憐光明神不是智商不夠或者反應遲鈍,只是在遇到這種事情上,他簡直就像一張空白的白紙。
神祇的傳承記憶裏包含了很多很多奧祕,但就是沒有關於情感方面的任何只言片語。
所以上一次在大聖堂裏他纔會被愛麗絲牽着鼻子走,很顯然這一次,他也是大腦運行過載,直接暫停使用了。
這還算沒完,原本半眯着眼睛的金髮少女忽然掀了掀眼皮,將頭顱低了下來,泛着水霧的灰眸在半空中再次和金色的神瞳相遇,這一次前者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這是在做夢……?”
愛麗絲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她倒是看清了自己身下的人和那張臉,但只是覺得眼熟無比。
她今天本來就晚睡,結果還是從深度睡眠中直接被人吵醒,所以大腦反應速度還稍微欠佳。
“還挺真實的嘛……”
金髮少女下意識的再摸了一把手下的肌肉,手下傳來的觸感讓她感到很滿意。
於是她吹了一個口哨,重新化身八爪魚,將夢境中這個看上去長得很眼熟的男人緊緊纏住,就像之前纏着被子一樣。
然後,又是一秒睡着。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伊澤維爾卡動的腦袋剛剛運行又被接踵而來的刺激給晃暈了眼,陷入了更加深度的死機。
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溫香軟玉在懷的光明神,在被當成樹樁纏上之後才忽然回神。
伊澤維爾正在認真考慮要不要乾脆利落的來一個深度催眠魔法,然後串頻呼叫一下哈利波特,來一個一忘皆空的場外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