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雖爲富庶之地,但真正發達的地區僅爲臨海的平原地帶,北部爲連綿丘陵,多爲窮鄉僻壤。
三年來,李睿就居住在這個叫做“龜村”的小村莊內。
之所以叫“龜村”,是因爲整個村子坐落在山谷地帶,形狀猶如一隻烏龜,中間大,東西有四條腿延伸出去,南北又各有一塊凸出部,從山頂俯瞰,儼然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王八”。
李睿在這裏享受了難得清閒的時光,這裏的環境像極了自己小時候住的蓮花村。在烈日的照耀下,“龜村”就和兒時記憶中的蓮花村一樣,落後、破舊。
這天,李睿正從五十里外的匯川鎮往家裏趕。
一週前,他受村裏鄉親的委託,前往鎮上的公署,替龜村爭取拖欠了五年之久的修路費。
“哎呀,大傢伙快來啊,李睿回來了!”
剛剛走進村口,在一戶氣派的宅子門前,一個穿着豔麗的妖嬈女人,對着李睿嬌呼起來。
“是我回來了,麗嬸。”
這個嫵媚妖嬈的女人,她叫高麗麗,說話聲音嗲嗲的,性感勾人,非常誘惑。說叫嬸兒,其實年級並不大,不過三十五六,只是因爲龜村的前任村長,老牛喫嫩草,將她娶作了老婆,導致她的輩分就比較高,所以李睿才稱呼她一聲麗嬸。
可惜高麗麗剛嫁過來沒到半年時間,村長就去世了,她也就成了一個寡婦。
“這大城市來的就是不一樣,真精神。”高麗麗看着李睿的背影,眼睛裏閃過一絲光彩,那臉上表情變得更加妖媚了。
李睿的家在村子的最中間,他剛到門口不遠,自家石頭壘的院牆外圍着衆多鄰居。
李睿急忙衝過去,從擁擠的人羣中擠進院子。
只見隔壁村的張屠夫帶着一大幫人,圍住了年邁的老村長,口中嚷嚷着要他支付拖欠他們的工程款。
可憐的老村長此時被人揪住了領子,在陽光的暴曬下,一腳頭暈眼花,無力動彈。
原來,龜村因爲交通蔽塞,村裏人外出很不方便,當地鎮公署爲了改變此地的落後面貌,就答應補貼一筆資金,用於修路。龜村認爲有上頭背書,自然萬事無虞,於是請了鄰村的張屠夫帶人修了一條山路。卻不曾想,路是修好了,錢卻遲遲沒有到手。
這不,今天張屠夫有帶人來鬧了。
李睿住的房子,是村長茅不易借給他的,不光不收租金,對他更是照顧有加,平常喫飯總會喊上他,李睿自然對他十分尊敬。
一見到張屠夫欺負茅不易,李睿豈能坐視不理。
“都給我住手!”李睿大喝一聲,衝了進去,一腳踢翻了那個揪住茅不易的人。
“媽的,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想出頭?給老子扁他!”
一羣人立馬圍住了李睿,一時間拳頭、棍棒都朝他招呼了過來。
但是那一瞬間,那些拳腳叫好像電影的慢動作一樣,一拳打過來,很久才能打到李睿身上似得。
李睿眼神變得無比犀利,握緊拳頭,閃動身形,朝着周圍似乎靜止了一樣的張屠夫幾人攻擊了過去。
他沒有下重手,因爲司徒昭曾三令五申,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人知道他是修真者。
“好痛,我的手……”
“怎麼了這是?”
一瞬間,院子裏雞飛狗跳,張屠夫和他帶來的人竟然全都像個王八似的躺在了院子裏翻滾哀嚎,而李睿站在那,好像沒有動過一樣。
“張國強,你們的錢我們會給你們的,但是如果你們再來撒野,我就見一次打一次。”
圍觀的村民看到院子裏的情景也是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連張屠夫自己也是目瞪口呆。
但是李睿心裏知道,沒成想自己運用了那點力量,竟然能瞬間打爆他們,這才發揮了不到一成,要是發揮十成的力量,這張國強他們已經爬不起來了。
“真是活見鬼……”屠夫張國強喫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的困惑。
“強哥,我剛纔捱了兩腳,都在腿上,都不知道被誰踢得?”
幾個人站了起來,看着李睿,眼神中充滿畏懼。
李睿強忍着沒有繼續打人,只是盯着張國強,一字一句的說道:“欠你的那十萬塊錢,三天之內我一分不少還給你,三天之內,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的話,就沒這麼好運了!”
張國強惡狠狠的盯着李睿,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罵出什麼話來。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三天後我會來拿錢,要是還沒有錢怎麼辦?”
李睿冷聲道:“三天後我主動送錢上門,不還錢,我李睿隨你處置。”
張國強捂着胸口吼了聲好,雖然面子上掛不住,但還是帶着人離開了。
“李睿,咱們村真沒錢還他啊……”老村長茅不易哽咽道。
李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村長,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不用擔心了。”
“你有辦法?”
“哼,不就是錢嘛,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李睿心中惡狠狠地說道。
錢,都是因爲錢,那些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就是爲了錢,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若不是因爲錢,蕭家就不會遭難,若不是因爲錢,就沒有了一切的紛爭,而自己,或許也就不會來到這裏。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快點弄到錢!
當晚,李睿拿了涼蓆在院子裏打了地鋪,望着漆黑的夜空發呆。
三年前的回憶又涌入了腦海,李睿感覺像是在做夢,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司徒昭只是告訴他,要他蟄伏待機,一定要隱忍,千萬不可暴露身份。
可這麼等,何時纔是頭啊。
來海州的時候,他只有一個人,如無根浮萍,隨風飄零。幸得老村長收留,讓他有了第二個家。
巧的是,這個地方與蓮花村確實十分相似,有連綿的山脈,幽深的溪谷,成羣的野獸,以及漫山遍野的珍貴藥材。
三年來,李睿幾乎每天都只做一件事,就是去山中挖草藥。
挖的不僅是草藥,更是思念。
整整三年,沒有覃玲玲一面。
柳筱答應他,只要他採集完一百種藥材,調配出一百種藥方,就可以見到覃玲玲。
這句話,成爲了支撐他堅持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