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最好，一起死了倒也乾淨。”蕭霄止住了動作，嬌媚而動人的眼神氣鼓鼓的橫了他一眼：“省的天天生你的氣，被你欺負。”
“這可真是冤枉人了。”李睿邊開着車，邊呵呵笑道：“您堂堂萬疆集團CEO，我一個小職員哪裏敢欺負您老？哪天說不定瞧我一不順眼，大手一揮，把我趕出了公司，我還不得流落街頭？”
蕭霄怔了一怔，面色沉凝的思索了會兒，猶豫道：“林坤，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你問吧。”李睿笑道。
“你到底是誰？”
嗯？李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我想知道你的過去。”蕭霄眉頭輕輕蹙起，說道：“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我對你的背景知之甚少，你不覺得有必要跟我好好溝通一下嗎？”
“我哪有什麼背景，我原先在老家的農村打工，後來實在混不下去，就來滬上投奔你爸了。”李睿輕描淡寫道。
“既然如此，你怎麼會說法語，還對波爾多這麼瞭解？”
呃，李睿摸着鼻子，苦笑了起來。看來，剛剛自己在酒莊裏的表現，令蕭霄已經產生了懷疑。
“嗨，就這啊，”李睿笑道：“我呢，確實出身寒門，但我讀書的時候，還是很刻苦的，像計算機啊，外語啊，我都門門優秀，所以會點法語一點也不稀奇，至於我對波爾多很瞭解，那是我在你們沒來之前，參觀過他們酒莊，從講解資料上看到的。”
可這個回答，顯然無法令蕭霄滿意，她猶豫而咬着牙道：“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來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睿的人？”
雖然心頭仍舊對自己的婚姻潛藏着一份固執的抗拒，但蕭霄並沒有否認李睿是自己老公的身份。而這些天漸漸的隨着和李睿有了些交流，對他的抗拒也日漸減少。然而，有一道坎，在她心中始終邁步過去。
那就是李睿。那個在她心中牢牢佔據情關的男人。
即便，她自己也不確定，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
“李睿？”李睿搖了搖頭，說道：“我好想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自打我失憶之後，我的腦子裏總會浮現他的身影，有時候做夢也會夢見他。”
“李睿……”李睿故作思索道：“前些日子，在海州好像有個叫李睿的，他創辦了傲世集團，火了好些日子。”
“我指的不是他，你別扯開話題。”蕭霄被他氣得不輕，酥胸不斷上下起伏着，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李睿，但我清楚地記得他的眼神，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像的人，你們倆的眼神，還有味道，簡直一模一樣！”
眼神？味道？李睿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前方，嘴角不由得溢過一絲無奈的苦笑。柳筱的易容術雖然厲害，缺無法改變一個人的眼神，雖然可以戴上隱形眼鏡，但眼神這東西，其實是一種感覺，依舊是無法改變的。更可笑的是，味道。蕭霄根本連李睿都沒有見過，怎麼會有他身上的味道記憶？感覺這東西真有這麼玄嗎，難道還能發生通感不成？
蕭霄追問道：“你敢發誓嗎？”
李睿神色複雜的看着她，又是徐徐轉過頭去，自嘲的輕笑了一聲：“這有是嗎好發誓的。”說罷，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
蕭霄剛想追問，李睿突然用力一踩油門，車子驟然提速，直往家中飈去。
蕭霄直感覺到全身輕飄飄的，心臟都要跳了出來，面色蒼白，緊緊抓住了扶手，驚呼道：“林坤，你這是幹什麼？”
速度越來越快，蕭霄的後背緊緊貼在了真皮座椅上，她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腎上腺素正在快速分泌，頭腦之中傳來陣陣飄飄然的興奮感。
每每與一輛車擦身而過，或者一個驚險的閃避動作，都會讓她的心臟跳動加快幾分。由於喝了酒，窗戶也未曾關起，微微清涼的晚風直從半開的窗戶中倒灌進來。吹在她臉上隱隱作痛，將她盤起的秀髮扯得凌亂不堪。
蕭霄半閉着眼睛，着急道：“林坤，你瘋了？開慢點，這太危險了。”
呼，一聲刺耳的輕嘯。爲了超車，他們與迎面而來的一輛大客車擦身而過，爆裂的音波刺得蕭霄耳朵發疼。向李睿望去時，卻見他神色之間毫無半點緊張之色，邊開着車，邊抽着煙，絲毫沒有鬆開腳下油門的打算。
幾輛原本打算追上來的警車，在凱迪拉克強勁的動力下沒十來秒鐘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用了數分鐘的時間，一支菸尚未吸完，李睿就將車停在了自家門口。而蕭霄平常走這條路，怕是最少也要半個小時。等車子停下來後，蕭霄只感覺到全身上下緊緊繃着，抓着扶手的小手蒼白而顫抖。
而此時的內心深處，卻被一股極度興奮和恐懼佔據着，就連蕭霄自己，也說不清倒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在車裏楞了幾秒鐘後，終於感覺到了胃中一陣難受的痙攣，蕭霄急忙解開車門鎖，飛快而踉蹌的跑到了牆根，嘔吐了起來。
過得好一會兒，才撐着無力而顫抖着的雙腿緩緩站起來。
原本色若桃瓣的嫩臉兒此時一片蒼白，找不出半點血色。搖晃着身體回頭，卻見到李睿單手插兜，正一臉悠閒的看着自己。
還沒等蕭霄開口，李睿就遞上來一瓶已經旋開了的礦泉水，呵呵笑道：“先漱個口。”
蕭霄連白他一眼的心思也沒有，搶過礦泉水回頭就漱起口來，惱怒道：“林坤，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我都快給你嚇死了。”
“我知道你曾經歷過失憶，忘記了很多記憶，但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何必在執着呢？”
蕭霄怔住了。的確，剛剛的生死時速，令蕭霄產生了很多想法，各種各樣古怪的念頭和回憶紛沓而至。
她甚至有過那麼一會兒如此荒謬的念頭，自己還沒親過嘴，沒做過愛，沒當過母親，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以至於在李睿將車安全停下來後，她竟然產生了自己活着，真是一種奇蹟般的感受。被李睿這麼一提後，原本那驚悸般的恐懼，驟然之間化作了快感而蔓延遍了全身。
而對過去的執念，似乎也在這一刻化爲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