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看你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你們這些少奶奶啊闊太太啊,腦子裏都裝些個什麼東西?”
“切,你別狗眼看人低,別把我們想得都那麼不堪行不行。”鍾薈不服氣地說道。
“輪你開球了,快去。”李睿笑道。
“我發現你這個人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神祕。”
李睿乾笑一聲,點上了一支菸,任由煙霧遮住了眼睛,似是在掩飾些什麼。
“有什麼神祕的,會打檯球就神祕?”
“你的眼神,我看不透。”鍾薈靜靜的看着他那張因爲飽經風霜的臉龐,說道:“你別看我們幾個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但我們都是過來人,見的人多了,像你這樣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李睿不由得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少婦,沒錯,鍾薈的確是屬於那些養尊處優,心智頗有些幼稚的女人,但這並不代表,她就真的對人心一無所知。
相反,這種被圈養在豪門的高牆大院裏的女人,內心有着更細膩的心思和敏銳的直覺。
這些無不在告訴她,李睿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祕密?以至於要讓他以這種方式來掩藏自己。
鍾薈不說話,李睿自然也不說話。
直到楞了很久之後,對面的魏雨婷才叫喚道:“鍾薈,到你了。”
李睿一看,魏雨婷和許亮都是用防守結束了第一杆。而許亮的防守雖然做的嚴密,但仍舊露出了底袋的一顆球,這在通常比賽中算是誘餌球,打進了還好說。如果打不進,就給對方造成了相當好的機會。
只是,這對李睿來說,絲毫沒有壓力。
此時,他的腦海裏滿是受力分析圖和一個個複雜的計算公式。
在鍾薈錯失一球的情況下,李睿一杆漂亮的長臺進攻,在打進紅球的同時,又是順勢叫到了黑球。
科學的計算,讓每一杆球的力道和落點都發揮到了極致。
當李睿乾脆利落的擊落最後一顆黑球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四七!”
能親眼目睹一四七的產生,簡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即便是觀看斯諾克世錦賽,出現一四七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
“林坤,我這下是真的服了你了,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人打出一四七來。”鍾薈興奮的幾乎將整個身子掛在了李睿身上,小臉兒漲得通紅:“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運氣,運氣......”李睿尷尬道。
而鍾薈親暱的舉動,更是讓他遐想連連。
“哎哎,注意場合,別鬧了......”李睿小聲提醒道。
李睿並不適應這些少婦們的聚會氛圍,其實她們平時就是這樣的,饒是她們幾個少婦,不是有家室就是有男朋友,也絲毫不介意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因爲她們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個悲劇。在婚姻中,她們感受到了何其的不幸,所以纔會選擇在外面撒歡似地追求瘋狂的刺激,以填滿自己空虛的內心。
接下來的一局,由於李睿那杆一四七。直接摧毀了許亮的心理防線。失誤頻頻。雙方比分交錯,給鍾薈逮到了個絕佳的機會,一杆五十六分直接清檯。
“不錯,不錯。”李睿讚賞道,“斯諾克的運動生涯很長,你現在開始訓練,說不定能混進職業聯賽中去,將來還有可能拿個冠軍。”
“你希望我拿個斯諾克冠軍?”鍾薈聽得是一對神采洋溢的美眸閃現着光芒,“我要是真得了冠軍,有沒有獎勵?”
“和你開玩笑的呢,你就好好的當你的老師,教書育人吧。”李睿見她還真動了心,奚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你要真去打職業聯賽,你老公還不得來殺了我啊。”
鍾薈似乎被李睿戳到了什麼傷心之處,神色不由得黯然了下去。但她隨即便調整了回來,故意湊到李睿耳畔,低語道:“林坤,你不用擔心,我已經離婚了!”
李睿驚訝地轉過頭,卻見鍾薈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像是開玩笑的。
“離婚了?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因爲不愛了。”
“可是......”
現在的年輕人,講究愛情至上,既然不愛了,就會毫不猶豫地分開。
“新的愛情?誰啊?”李睿茫然道。
鍾薈瞪了他一眼,感覺真是笨死了,自己都跟他這麼親暱了,而且剛剛這話也足夠明顯了吧,他竟然還問自己是誰?
“哼,笨蛋!”鍾薈本欲不再理他,但心又有不甘,本來她就不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的人,既然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就乾脆直說了。
“你!我喜歡你!”
說完,鍾薈纔將頭低得與地面接近平行。
瞧着她那羞羞赧赧的模樣,李睿心跳也忍不住加速了起來。
“額,這個......”
見道李睿猶豫,鍾薈生氣的擡起頭來,質問道:“怎麼?你看不上我?”
“啊?我沒有啊,我只是......”
“你是不是覺得我結過婚,就嫌棄我?”
“真不是?”
“那你還猶豫什麼?難道我不夠漂亮嗎?”
“也不是。”
“不是因爲我不漂亮,那你還有什麼不情願的!”鍾薈咄咄逼人道,到了最後,竟然直接挽住了李睿的臂彎,說道:“就這麼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啊?這......”
李睿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解釋,鍾薈踮起腳尖,直接吻在了李睿脣上。
“哦!”
此情此景,在場衆人紛紛起鬨叫好。
而李睿更是當場石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鍾薈見李睿不再抗拒,才滿意地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哼,我看上的男人,還沒有誰能逃掉,你就放心吧,這輩子你就是我的了!”
說完,鍾薈轉身對同伴們說道:“現在遊戲已經結束了,時間不早了,天也黑了。我們隨便找地方喫點東西,然後要個包間看錶演去。”
一說到表演,魏雨婷和許亮是面面相覷,本來以爲十拿九穩的比賽,誰知掉陰溝裏翻了船。不過,即便是雙方處在敵對狀態,兩人也是極爲佩服李睿打檯球的水準,尤其是魏雨婷,現在看李睿的眼神明顯不同了。
“你們不是想耍賴吧?”鍾薈在她們兩人身上瞄來瞄去,裝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眼神中,卻是充滿了鄙夷神色。
“表演就表演,怕什麼?”受不了鍾薈的目光挑釁,那魏雨婷紅着臉哼道:“願賭服輸,我們走……”
一隊人本想在附近找個地方喫晚餐,可這個非常時期,哪裏還有飯店開門營業啊。
不過,這些個闊太太們倒還真有辦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拿出手機翻了幾個號碼,撥打了幾個之後,竟然真有飯店願意營業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知道他們是出了什麼價錢,才逼得對方同意在這個時候還來營業。
幾個人在飯店喫飽喝足,隨後就跟着鍾薈去了迪吧。
跟大街上的飯店悉數關門停業不同,舞廳、迪吧之類的場所,已經照常經營。似乎外面發生的一切,哪怕是槍林彈雨,也與這裏沒有任何關係。
真是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李睿一走進去,就嗅到了異樣的味道。昏暗的燈光,嘈雜的音樂,瀰漫着煙味和酒味的混亂氣息。偶爾見到幾個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人在壓低着聲音推銷些什麼。格調絕對稱不上高雅,但至少是他們這類闊太太和富二代最喜歡的離經叛道的快感。
鍾薈在二樓要了間包廂,從這裏看出去,剛好可以見到一樓的大舞池。隨即又是點上了一大堆啤酒和零食,然後都開始喝起酒來。
李睿見魏雨婷打開一聽啤酒,和鍾薈幹了一下後,直接一口飲盡,頗有些驚訝。
“果然是女中豪傑,沒想到你們女孩子都這麼能喝。”
“切,大驚小怪,喝點啤酒算什麼?再說,如果不喝酒的話,我們怎麼有膽量表演節目啊?”
此時,鍾薈嘟着小嘴,一屁股坐在了李睿身旁,半倚在了他身側,粉嫩的臉頰白裏透紅,舉着空空如也的啤酒罐,說道:“我剛纔和你碰杯了,我都一罐喝完了,你卻只是咪了兩口就算了?你不會是又想像上次那樣,把我灌醉後開車拉到酒店去吧?”
李睿淡笑一聲,將一罐子啤酒一口飲盡。
鍾薈此刻卻乖巧的像個小媳婦一般,又是幫着李睿開了一罐酒,然後素手捻了塊牛肉送進了他嘴裏,說道:“這纔像話嘛,不過,光這麼喝酒實在沒氣氛。大家一起搖骰子,猜點數喝酒吧。那個誰,許亮,把他骰子拿過來。”
她的話,迅即得到了一幫人的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