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此時的心情既有些愉快又有些緊張,談行長剛纔在電話中說了,讓她去親自談談這次貸款申請的問題。她雖然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昨天還擺出了一副很爲難的樣子來拒絕自己,但今天卻又似乎變卦了。
但不管怎麼說,談行長的變卦對自己來說有莫大的好處,也無疑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在此之前,萬疆集團有相當一部分貸款來自這家銀行。對她來講,談行長算得上是一個長輩。爲了給他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蕭霄還特意的整理了下形象,要知道,這幾日的忙碌和不順心,可是讓她有了些憔悴的感覺。
到了銀行大樓,赫然看到“金久銀行”四個大字。
蕭霄通過貴賓渠道由保安護送着直接上了頂樓。讓蕭霄微微有些皺眉的是,如今銀行的保安比之幾個月前來的那次,似乎多了好幾倍,氣氛也是十分的緊張。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前幾天李睿說起的那次銀行襲擊案,葉文靖就是在那次案件中,遇到了隊友犧牲。
很快,就到了談行長的辦公室門外,並在祕書的引導下進入了談行長的辦公室。
“蕭霄來了啊?”已經五六十歲,頭髮禿掉大半的談行長,衣冠楚楚,倒是頗有一番慈眉善目的模樣。
見到蕭霄進來,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有些熱忱地打着招呼,站起身來招呼着她坐在了會客沙發上。
祕書在公式化的沏茶過後,悄然退去。
“談伯伯好。”蕭霄淡然若水,卻又非常有禮貌地打着招呼,聽得他直接稱呼自己爲蕭霄,蕭霄心頭一鬆,估摸着這談行長莫非是念在父親的舊情上,想幫助自己一把?
一個官場老手,一個職場新貴。兩人開始毫無營養,卻十分必要的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了起來。
女人的直覺,讓她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雖然那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談行長,但是在於今天,這個以前感覺中有些慈眉善目的談行長眼光中總有那麼一些詭異。下意識地,心神警惕了起來,那茶水在一開始喝了一口後,就再也沒動。
而那個談行長,也是個混跡官場許多年的老狐狸。察言觀色不在話下,見得蕭霄如此,也知道她心中起了疑心,索性目光有些肆無忌憚地在蕭霄身上打量了起來。
事實上,到了他這種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一個女人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情。他平常也樂意享受那些權力帶給他的豐富生活,許多獵物是予取予求,他也一直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似乎一切都改變了。原來的那種高高在上,俯視芸芸衆生的自傲在剎那間被擊得粉碎。他已經不記得多久,被人用螻蟻般的目光輕蔑地掃過。在那些人眼裏,他竟然發現自己連一條可以搖尾乞憐的狗都不如,巨大的恐懼讓他承受着扭曲的心理衝擊。
那頭,他最終還是獲救。但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發生在了他身上。原先他那就已經殘破不堪的身體,在那次兇險無比的折騰後,加上心理上的巨大壓力,使得他患上了嚴重的ED。
漸漸地,他變得越來越自卑,思想也越來越畸形。生理上的障礙,只能通過變態的心理來獲得滿足。思來想去,數度排查後,他把目標定在了蕭霄身上。她不僅年輕,學歷高,漂亮,更重要的是,她遇到了麻煩,前所未有的麻煩。如果她不能很好的解決這個麻煩,萬疆集團那座大廈就會轟然倒塌。
最讓談行長覺得蕭霄是最合適人選的是,萬疆集團的那些麻煩,對他來講根本不算麻煩。因爲金九銀行本身就是上官亮的產業,而上官亮,也正想借着這個機會,好好看看光輝集團的把戲,以及掂量一下李睿的底細。
在數度掣肘,以及目前金融戰全面受阻之後,上官亮已經把目光關注到了李睿身上。儘管李睿一直充當一個幕後指揮者的形象,但他神祕的身份,還是引起了上官亮的注意。
這些天,顧同的情報不斷地送到他的案頭,同時光輝集團又與萬疆集團達成了戰略級別的合作,這讓他不得不有所警覺。
想到這裏,談行長不由得笑了起來,看向蕭霄的眼神,更是肆無忌憚起來。
誠然,自己這一輩子接觸到的女人也算是多姿多彩了。但是,像蕭霄這樣各方面出色的女人,還是第一次碰到。
蕭霄也不是三歲小孩,談行長那不加掩飾的目光,讓她忽而明白了他究竟在做什麼打算。心下一冷,面色也是旋即冷漠了起來
“談行長,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蕭霄面色淡然的站起身來,冷冷道:“先告辭了。”
“對不起,我沒有興趣聽任何條件。”蕭霄臉色漠然,轉身就往外走。
“我相信你會回來的,事實上你也清楚,現在除了我外,沒有任何人肯救你的萬疆集團。”談行長眼睛眯了起來,盯着她的背影說道。
蕭霄微微一滯,寒着臉惱怒道:“無恥,你比那些人陰謀針對我們萬疆集團的人,更加讓人噁心。”旋即拉開了辦公室門,頭也不會的甩門而去。
腳步因爲出離的憤怒而感覺到浮虛,在這一刻,她不由得想到了李睿。雖然自己的那個老公在某些時候也是有些無恥,但和這個道貌岸然的談行長比起來,他簡直純潔的就像是個天使。
夠勁,不過這樣才更有樂趣。蕭霄的態度,反而令談行長更加興奮。
或許是激發了人生目標的緣故,談行長很是有些小開心,難得的打開了瓶紅酒,給自己斟上一小杯,自言自語道:“嘿嘿,蕭霄,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哦,是麼?”一個低沉的嗓音,在他腦後響了起來:“要不要鄙人,幫你把那個妞兒給扛回來?”
“什麼人?”談行長大喫一驚,慌亂的回頭,卻是見到了自己那張舒適的辦公椅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上了一個人。
這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男人。
此時的他,翹着二郎腿,很悠閒的坐在辦公椅上,手上拿着把小刀,正在專心致志的修着手指甲。
“是,是你……”剛纔還氣定神閒的談行長,此時卻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顫悸和雙腿的抖動。
當日發生的那些可怕場面,已經不止一次讓他從睡夢中驚醒。對他來講,無論是那些可怕的歹徒也好,還是後來那個人也罷,都是揮之不去的噩夢。那些歹徒的殘忍自不必說,但更可怕的卻是眼前這個男人。那個充滿着狂放不羈,笑得彬彬有禮的男人,卻是有着俯視蒼生般的可怕實力。
那種深深地恐懼和無力感,讓他不敢表示出半點的不滿。
“老談啊。”李睿緩緩的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瞧向他,變戲法般地夾上了一支菸:“你很了不起嘛。”
談行長渾身一顫,一股陰寒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種感覺,彷彿被來自地底深處最可怕的惡魔盯住了一般。
談行長強忍住想直接跪下的衝動,忙不迭掏出精緻的打火機湊了上去,神色之中既是恐慌,又是有些卑躬屈膝的幫他點上煙,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說道:“爺,我在您老人家眼裏就是卑微的存在,哪裏敢當得起了不起這三個字?只要您老人家有什麼需要,我哪怕是豁出去性命,也絕對不敢推辭。”
這話雖然誇張,卻也並非完全是在說笑。混到他這個位置的人,早就有一些覺悟了,前提是保證家人兒女的安全。
“豁出性命麼?”李睿那原本掛着些微笑的臉一凝,整張臉頓時陰沉了起來:“那好,你就自裁吧。”
“啪”,李睿的那把小刀,直接丟到了他的面前。
談行長如遭了雷擊般,久久傻在了當場,臉色慘白而無血色。
“自,自裁?”談行長雙腿亂綿綿的毫無力道,驚懼而顫着聲音,竭盡全力露出了個死人臉笑容,“您,您老說,說笑吧?就,就算是真的死,我,我也想做個明白鬼。”
“知道剛纔來的那個女人,是我什麼人麼?”李睿緩緩站起身來,單手插着兜,神色冷峻地望着他,見得他已經額頭冒下了汗珠,全身幾乎已經溼透,冷笑不迭道:“你果然很牛逼,連老子的老婆都敢調戲。”
“噗通”一聲,談行長面如死灰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坐落於郊區,卻號稱斥資十億以上的著名會所門口。七八輛豪華轎車,以及十來輛麪包車在一片吱呀聲中急停了下來。門口地那些保安,以爲來了什麼大人物,忙不迭迎了上去。
然而才走了一半,卻是見到一羣黑色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從車子裏氣勢洶洶的衝了下來,每一個人手中,都拿着諸如鐵棍子之類的傢伙。
那些保安們一見狀況不對,忙不迭邊是往後退着,邊是大聲叱喝:“你們是那條道上的?這裏是私人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