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喫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發現翼人的喫相堪稱亂七八糟,大口大口像獸類一樣吞食,啃得嘴邊都是油漬,簡直浪費了這麼副絕頂容貌。
幾分鐘之後,楚陽喫完後見翼人也喫完了,看了他一眼:“你臉上有些髒。”
翼人擡頭看他。
楚陽指了指自己的嘴邊,又指指他。
翼人這下懂了,手背擦了下,不過這麼一擦更髒了,油漬蔓延到臉頰,簡直像雪面上的髒印子,令人不能忍。
楚陽嘆了口氣,撿起他扔到一旁的獸皮,像給小孩擦臉似的,重重擦了擦。
“好了。”
翼人摸了摸臉,說了聲:“哦!”
楚陽被他逗笑了。
明明聽不懂,還挺像那麼回事。
楚陽盤膝坐在地面上,開始打量起繼續嘗試縫獸皮裙的翼人,以及蹲在翼人身邊的長耳狐狸。
他雖然沒去過翼人部落,但見過,也知道了一些翼人部落的事,包括知道翼人會說話,包括知道翼人部落是像部落人一樣羣居的。
翼人不拉也是界河另外一邊蠻荒的部落,應該是屬於獸人族部落的統治範圍之內。#@$&
而面前的翼人不僅不會說話,模樣也和翼人好像完全不同。
這裏也不像是個臨時居所,第一層山洞有這麼多生活痕跡,第二層山洞又有那麼多的物品,明顯是個長居地點。
所以楚陽他推測,有可能這個翼人是被翼人部落給拋棄的,還是幼年時期就被翼人部落拋棄,所以連話也不會說。
然後被長耳狐狸撿到,或者撿到長耳狐狸,一翼人一白長耳狐狸,就這麼在山洞中相依爲命的生活至今。
楚陽心念一動。%&(&
翼人部落不要,他要啊!
也許可以將他們拐去華夏城。
翼人的實力比他強,長耳狐狸的氣息也只比大鵬鳥弱一些,可以說一人一長耳狐狸都挺強的,華夏城正缺乏頂尖戰力,如果能讓他們加入華夏城就好了……
但事情沒有這麼容易。
翼人和長耳狐狸不像那些弱小的中小型部落,他們是沒有生存危機的,並且自小生活在這裏。
如果真要他們拋棄自己熟悉的環境跟他去華夏城,必須取得他們足夠的信任,但這又需要一些時間……
算了,現在考慮不了這麼多。
楚陽按下念頭,他得先把大鵬鳥找到,這纔是最重要的事。
他盤膝而坐,將巫石放在膝前,開始恢復自己的巫師力量。
這裏非常安靜,也安全,是個不錯療傷的地方。
深夜。
楚陽睜開眼時,山洞已經籠罩在黑暗裏,只有山洞口的夜幕傳來一點亮光。
楚陽他能清晰地看到翼人仰躺着,翅膀半張,雙手交叉疊在肚子上陷入沉睡,這個姿勢,就好像是電影電視劇裏面的吸血殭屍一樣。
要不是胸膛微微一起一伏,別人還以爲他沒有了氣息。
而長耳狐狸四腳朝天,趴在翼人的腳旁,白乎乎毛絨絨的一大團,憨態可掬,睡得很香的模樣。
山洞外,狂風還沒有停止,呼嘯聲刺耳可怖,像鬼哭狼嚎似的。
楚陽看了一會,隨手扯過一張翼人用來做獸皮裙的大獸皮,躺在獸皮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
令楚陽失望的是,狂風還沒有停。
楚陽他指着山洞外,打手勢問翼人:“你知道這風什麼時候會停嗎?”
翼人不懂楚陽在問什麼,眼瞳茫然地看着他,過了會,彷彿明白了什麼,從山洞口鑽了出去,扇起翅膀消失在風中。
沒過多久,翼人帶着一頭血淋淋的動物屍體回來,隨手扔到他懷裏。
楚陽知道他沒聽懂,扔下動物屍體,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先是指指外面,手指張開,在面前快速撥絃似的撥動,然後發出嗚嗚的聲音,示意這是風,最後,手不擺動了,嗚嗚聲也停止了,示意風停。
翼人低着頭看熱鬧似的看着他比劃,長耳狐狸也覺得好玩,大大的腦袋湊到跟前,時而嗷幾聲。
楚陽就這麼智障似的比劃了半天,嗚嗚的叫了半天,見這兩隻始終只是看猴戲地低頭看他,終於放棄了。
唉,無法溝通啊。
簡直是對牛彈琴。
現在楚陽明白語言是多麼重要。
不然問個風什麼時候停的簡單問題,都得不到答案啊。
楚陽坐在地上和翼人一起喫完烤肉後,覺得不能就這樣放棄,於是撿起昨天用來串肉的削尖了的骨頭,開始低頭畫起來。
楚陽就這麼單膝跪在地上,用削尖了的骨頭,嘎吱嘎吱的在地面上畫畫。
幾根濃重的線條構成連綿的山脈,然後是他們這個山洞,最後是外面的狂風。
畫完,楚陽仰頭看翼人。
翼人也在看畫,見楚陽看他,哦了一聲。
楚陽指着代表極風的圖案,又指指洞口外,口中再次發出嗚嗚的風颳過洞口時的聲音。
“哦!”翼人應道。
楚陽再次埋頭在地面上畫起來,畫面上的山脈還是一樣的山脈,不同的是,繚繞在山脈周圍的代表風圖案不見了。
楚陽再對着翼人指指這副畫。
“能看得懂嗎?”楚陽單膝跪在地上,反覆地指第一幅和第二幅畫:“我想問,這場風什麼時候能停?”
翼人似乎明白了楚陽的意思,精神一振,眼睛一亮。
“哦,哦!”他反覆的說這個字,因爲他只會說哦這個字。
楚陽捂了捂額頭。
是啊,就算翼人終於明白他問什麼,可翼人也答不出來啊,一個不會說話的人,該怎麼表達風什麼時候停呢。
楚陽眉頭一皺,想了片刻,站起來在山洞的壁上開始繼續畫。
還是一樣的山脈線條,第一幅畫依然有風,不同的是,天上多了一個太陽。
第二幅畫,也有風,這次天上只有一輪月亮。
第三幅畫,還是有風,這次天空中又換成了一個太陽。
接着是第四幅,第五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