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杜啓溫心下鬱悶的直罵娘,面上也絕不敢忤逆。
況且事已至此,倘若不全力補救;
那枚被他視若“左膀右臂”的寶器扳指,可是有着當場崩碎的風險!
於是,此刻的杜啓溫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加大資源的投入……
“嗡嗡嗡、嗖嗖嗖!”
隨着越來越密集的靈光乍起;
杜啓溫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
只因,寶器扳指勾連着的“流光隧道”,此刻就像是個怎麼也填不滿的無底洞!
倘若光是“靈石”等資源的話,那還好說;
更讓杜啓溫感到絕望的是——
他操控“寶器扳指”所需消耗的“玄魂之力”,已漸漸供不應求。
某一時刻,杜啓溫咬緊牙關的自言自語:“不,不行了;”
“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此言一出;
驚鴻仙子冷眉一翹:“恩?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面對姑姑冷若冰霜的質問,此刻的杜啓溫,卻不再如之前那般心虛。
只從齒縫中蹦出一句話來:“我如今能做的,就是把餘下的神魂之力、集中爆發;”
“如此,我便已用盡九成九的神魂之力!”
“倘若做到這個份兒上,都沒辦法把那女人帶來此地的話……”
“姑姑你就是當場殺了我,我也無能爲力了!”
杜啓溫說罷,眉心處赫然亮起一道毫芒,不偏不倚的射向寶器扳指。
“嗡!!”
霎時間,寶器扳指靈光大漲。
矗立在一旁的杜驚鴻,此刻而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因爲,憑她那“地境中品鑑寶師”的感知,已能判斷出自家侄兒這回的所言所行,都不似作假……
此時;
從三重天“荒漠祕境”、直通往六重天“冰霜嶺之巔”的流光隧道內——
“咔嚓、嗤嗤嗤!”
步無塵和岳雲嬗所處的流光隧道,雖頻頻傳來異響;
但終究是不曾再壓縮變小了!
不過,兩人眼中、那原本七彩炫目的途中景緻,卻開始一一點點的淡化、變虛。
整個感官,就好像一幅原本着色極爲濃重的水墨畫,忽然被人潑上一層又一層的清水;
讓那畫中原本的色澤,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沖淡……
步無塵眉頭緊皺:“糟糕,這處隧道的傳輸能量,似乎開始逐漸稀薄起來。”
“再這麼下去,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我們被傳送到半道兒上、就因‘流光隧道’的能量耗盡,就此墜入無盡的時空虛無,死無葬身之地!”
“其二,便是我們倆最終勉強被送到了既定地點;”
“可卻因爲途中、流光隧道虛弱不堪,以至於守護‘心神’的能量變的極爲單薄,讓我們最爲脆弱的‘識海’遭受衝擊。”
“其後果,便是丟失一部分、甚至是全部的記憶啊!”
雖說“地境巔峯鑑寶師”的眼力,讓身處“流光隧道”良久的步無塵,認出了這東西的根腳;
也對它最終可能造成的後果,有了極爲清晰的認知,可……
此刻連轉動一下眼珠子都辦不到的他,終究是什麼也做不到!
“嗤嗤嗤……”
耳邊,重重流光、徐徐淡解的聲音,仍在繼續。
也不知過了多久;
六重天世界,冰霜嶺之巔。
“咔、咔嚓嚓嚓……”
一陣清脆的聲響,讓杜啓溫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草草草!!”
原來,是他手上佩戴的扳指,陡然間新添了七八道裂紋!
大有一副崩碎在即的感覺。
“該死,該死,該死!!”
杜啓溫的滿口鋼牙幾欲咬碎;
急忙繼續催動更多的靈石資源等物、對那扳指上的裂紋粘粘補補……
在粘粘補補的過程中;
杜啓溫忽然眉頭一挑,輕咦一聲:“咦?”
“怎麼好像……流光隧道中所承載的壓力,減輕了一點?”
隨即,杜啓溫大大的鬆了口氣:“呼~”
“如此一來,本宗的‘寶器扳指’、大概率是能夠保住了!”
一念至此,他心頭士氣一振。
臉上,便也少了些苦大仇深的擰巴神情……
他卻是不知——
就在“寶器扳指”難堪重負之際,陡然裂開了七八道裂紋的同時;
流光隧道的某一部分、突然破出一個口子。
下一秒,身在流光隧道中、又距離那一道“缺口”較近的步無塵,就直接被吸了出去……
少了步無塵這個意料之外的“累贅負擔”後;
流光隧道又瞬間完成自行修補,卻是沒讓岳雲嬗也一併被吸甩出去。
岳雲嬗只覺到眼前一花,前一秒還近在咫尺的、帥帥的那張臉孔,瞬間就沒了影兒!
事發突然;
以至於岳雲嬗直接呆愣當場!
足足過了兩息之後,她纔回過神來。
“夫君?!”
儘管口無法言,但這女子的內心,卻早已是歇斯底里:“不,不!!!”
縱使岳雲嬗沒有步無塵那“地境巔峯鑑寶師”的見識;
卻也知道:處在極速傳輸中的通道中的人,驀然間被甩離“軌道”後,多半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一旦被掉進傳說中的“茫茫天宇、無邊星海”;
就憑步無塵那弱的可憐的玄修境界,豈非分分鐘就得殞命?!
一想到這種可能,岳雲嬗便已是俏臉煞白,眼眶掛淚!
緊接着,她便覺到一陣頭疼欲裂、目眩神昏。
彷彿是有人拿起一把大錘,對着她的後腦勺狠狠砸了下!
實則,是步無塵此前的擔心,變成了現實——
隨着“流光隧道”的傳輸能量越來越稀薄;
隧道傳輸途中,用以守護“心神”的能量,也不可避免的變得極爲單薄。
如此一來,岳雲嬗頭部、那最爲脆弱的“識海”區域,便首先遭受到巨大的衝擊……
倘若步無塵知曉這一現象的話,定會感到疑惑——
“按理說,我在途中被甩出‘流光隧道’後,隧道內部壓力驟減;”
“應該不至於再引發能量稀薄的後續反應纔對啊!”
“怎麼現在卻……”
“難道說,被那蔚藍色光柱、吸入‘流光隧道’的,除了我和岳雲嬗外,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