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這動靜,是躺在牀上裝睡的步無塵刻意發出的……
雖說以他的神魂強大程度,不可能對人皇境的“玄能威壓”感到恐懼。
但謹慎起見,他自然還是要裝出一副與自身“莽武境”的玄修境界相匹配的反應,纔不會引人生疑。
劉昀學看着牀上那道人影痛呼一聲後,當場昏死過去的一幕;
急忙對張伯脾和張仲睨吼道:“快收起你們的玄能威壓。”
“啊?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本座都還沒來得及問詢,你們就把人搞的昏死過去了。”
“這小子才什麼修爲?莽武境啊!”
劉昀學冷言呵斥:“他的神魂,又怎能經受得住你二人的威壓震懾?”
“再耗下去,他不是變成個傻子就是變成個瘋子!”
“在這種情況下還還怎麼套取我們想要的情報?!”
雙胞胎老兄弟們這才收起猶如洪水傾泄的皇境威壓;#@$&
嘴裏還很是不服氣的嘟囔着:“咱也是聽了你劉昀學的分析,把這小子當成了覆滅周府的真兇;”
“這才聚起十二分精神,準備動手的嘛!”
“就是,劉長老也不說清楚,就怪罪咱兩兄弟,跟你辦事可太難了。”
看着這倆老頑童滾刀肉般的嘴臉,劉昀學的眼角一陣抽抽,“這兩個貨,居然還有臉抱怨本座?”
“罷了罷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劉昀學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後,轉而攤出手掌,五指輕輕一勾——
“嗖、嗖!”
眨眼間,躺在牀上的步無塵;
以及被這少年抹去神魂烙印後、故意扔到牀下的儲物戒指,便都被劉昀學吸到近前。
“這儲物戒指上,並沒有神魂烙印。”
“戒指裏卻還有些許玄階的丹藥和符紙,雖然不多,但在這世俗界倒也算是有點身家。”
“何至於會被遺棄在牀底下?”
“罷了,先喚醒這小子再說……”
劉昀學說幹就幹,直接催動起溫養神魂的手段,幫那少年甦醒。
其實,劉昀學所做的一切,都被步無塵“看”在眼中。
少年藉助系統之力和自身血脈,進入到的那種“龜息假寐”的狀態;
完全能夠讓他在把“昏迷”演繹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的同時,洞悉周遭所發生的一切。
等到適當的時候,步無塵悠悠轉醒。
他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已經吸着涼氣、嚷嚷起來:“嘶,頭好疼!”
睜眼看時,卻被屋子裏突然多出的三道身影嚇了一跳:“我的媽呀,你、你們……”
隨即,步無塵便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慌里慌張的解釋道:“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原本住在這裏的客官吧?”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佔用你們的屋子的;”
“我來的時候,這裏可沒人。”
“對了對了,牀上原本有個青玉色的指環,有點像傳說中的‘儲物戒指’;”
“但我也就拿起來把玩了一下,就把它塞牀下去了。”
“畢竟,憑我的修爲,就算那東西真是‘儲物戒指’,我也用不了啊!”
劉昀學看這眼前這少年慌慌張張的不打自招,心頭的懷疑,已然消退大半。
因爲根據步無塵所言,劉昀學從戒指上感知到的、屬於這少年的氣息,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畢竟對方曾因爲好奇,把玩過這玩意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通過步無塵的描述,他的腦海中,很快就描繪出了一副場景——
這莽武境九重的小子,本是周家城中、蹉跎於“貧民窟”的底層奴僕。
他的主子原本是打算來住店的;
不曾想還沒落腳,就被內城周府那邊極爲駭人的動靜給嚇到了!
於是,“主子”急忙跨上坐騎,逃之夭夭;
在這要命的關頭,步無塵這個只有莽武境的“奴僕”,自然就被“主子”像扔掉一件垃圾一樣,隨手丟棄。
見主子遺棄了自己,那少年倒也光棍兒;
自知憑自己的微末道行,天災人禍必是逃不掉了!
索性就蹲在馬廄、等客人們都紛紛逃走後,自己再回到店內;
找了間客人被驚嚇而走後,連桌上玄食都沒來得及“打包帶走”的房間,大喇喇的享用屬於他的最後一頓美餐。
再後來,就是泡澡,睡覺,等死……
至於牀下的那枚儲物戒指,則被劉昀學想當然的以爲,是之前的房客爲了逃避什麼,刻意掩藏的。
畢竟,戴着儲物戒指奔逃,無疑更容易被那未知的恐怖強者、當做一頭“肥羊”,登上其獵殺名單!
在那種情況下,他跟隨人羣大隊蜂擁而出,當個很不起眼的“路人甲”,生還的概率反倒會高很多……
聽罷步無塵所言,劉昀學兩眼一眯:“如此說來,你也不知道內城周府發生了什麼?”
步無塵點頭如dao蒜。
事實上,要不是擔心對方修爲過低;
以至於根本經受不住自己的“搜魂”手段,沾之即死的話……
劉昀學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一套“搜魂”技法打出,一切真相都能瞭然於胸。
“嗨,鬧半天是虛驚一場啊!”
張仲睨大吐一口氣:“既然如此,這小兔崽子也就沒啥用了。”
張伯脾大點其頭:“不錯,甭管這廝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害得咱哥兒倆捱了劉長老的罵,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教訓一通,心裏頭實在憋屈的慌!”
張伯脾說罷,隨手一腳踢飛了凳子。
步無塵自然看得出,那老頭的這一腳,力道用的很淺很輕;
就算他自己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莽武境九重”的修者,挨着一下,也只會傷而不死。
如此看來,那老頭即便談不上是良善之輩,也絕非是殘忍之徒。
旁邊的劉昀學見狀,也沒說什麼,算是默許了老頭的舉動。
一個莽武境九重的螻蟻罷了,不論是傷是死,都不會被高高在上的劉昀學放在心上!
怎料此刻,那原本顫顫巍巍狀的步無塵,見對方踢飛的凳子直撞自己而來;
似乎反被激起了兇性:“孃的,我已喫飽喝足,當個飽死鬼也無悔了!”
說着,便扎穩馬步,一拳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