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諸位弟兄,雖然我不知道總督大人爲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但軍令如山,我們不得不從啊!”
“你們都回去整頓兵馬,一個小時之內有序撤出要塞!”
“師座,那您呢?”這時一名軍官忍不住道。
陳曉呵呵一笑,揮手道:
“你們都撤了,我還待在這裏幹什麼?”
在場的軍官們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陳曉跟他們一起走就好。
一時間軍官紛紛敬禮,然後轉身準備撤兵不提。
而軍官們一走,一時間整個工事裏就剩下師部的人,陳曉立時朝他旁邊的一個儒雅男子,也就是他的參謀長田奮。
吩咐道:
“參謀長,你馬上傳令下去,師部跟着一團的封團長他們一塊行動,都準備去吧!”
“對了,參謀長!”陳曉擡手接着說道:
“你馬上將我們撤退的消息通過廣播傳遞出去吧,讓北部老百姓們做好準備,最好都撤到巨人森林以西去!”
田奮聞言不由一頓:
“師座,剛纔徐副司令說我們這次撤退是絕密,不能泄露,否則軍法從事!”
陳曉聞言不由冷笑一聲:
“我陳曉一介孤家寡人,還怕他們?”
“你們直接去做就可以了,有什麼責任直接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田奮不由沉默了一下,這才道:“師座,我這就去傳令!”
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功夫。
整個作戰室裏就只剩下陳曉一人了。
不過陳曉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直接走出工事來到了要塞的瞭望口,通過炮隊鏡觀察着前方雄鷹人的陣地。
只見雄鷹人的坦克,此時正整齊的排列在要塞數公里外的曠野公路上。
那明目張膽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們會撤退,就等着接受洛山裏要塞了。
至於這些狗日的雄鷹人爲什麼不怕他們開炮,自然是因爲他手裏的炮兵部隊昨天都被司令部給藉口調走。
當時他還有些疑惑,司令部在搞什麼幺蛾子。
現在看來,顯然是州里的大人物已經和這些雄鷹人達成了某種共識。
陳曉一時間恨的咬牙切齒,這些狗孃養的政客爲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國土拱手相讓,百姓任敵國欺辱。
真是該死!
不過,緊接着陳曉的臉上就露出一絲冷笑,扭頭看了一眼佈置在兩側的4門88毫米高射炮。
司令部的那幫子傢伙似乎忘了,防空營的高射炮也是炮!
踏踏踏——
就在這時。
陳曉的身後突然傳來踏踏的皮靴聲,陳曉忙向後看去,竟然是他參謀長田奮。
“參謀長,你怎麼沒走?”
陳曉心裏不由的一動,已經猜到了田奮的過來的原因,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田奮來陳曉身側,微微一笑道:
“我是第一師的參謀長,師長在哪裏,我這個參謀長怎麼就在哪裏!”
陳曉看着眼露決然的田奮,心中不由涌出了一絲感動。
這時就聽田奮說道:
“不光是我,還有警衛營的那幫子傢伙們,一個個的說什麼也不願走,叫嚷着要保護你,你在哪,他們就在哪!”
陳曉饒是見慣了生死,心情也不由升起一絲激盪,雙眼微微發紅:
“你,他們——”
“哎,你們這是何必呢——”
陳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
田奮倒是不以爲意,而是一臉苦澀的笑道:
“師長,咱們這仗本來打的就窩囊,若是再這麼稀裏糊塗的撤退,朝廷會怎麼看我們,我們這支軍隊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陳曉聞言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輕輕嘆了一聲,喃喃道:“是啊,戰爭怎麼也要沾點鮮血纔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田奮突然問道:
“師座,既然您不想撤退,爲什麼還要讓咱們的部隊撤下去,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相信咱們一師,沒一個怕死的!”
陳曉苦笑一聲:
“就是因爲他們都不怕死,我們才讓他們撤下去,死在這裏不值得,死在那些該死的政客手裏,就更不值得了!”
“你應該也看出來,這一切他們都已經計劃好了,就算我們第一師不聽他們的號令,堅持守在這裏。”
“沒有重炮支援,沒有彈藥補給,我們能堅持多久?”
“若是雄鷹人全力進攻的話,我們怕連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既然如此,何必讓我們一師的大好男兒在這裏白白的丟掉性命呢?”
田奮聞言也不由沉默下來,半響突然開口問道:
“師座,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陳曉冷笑道:
“想來外面那些雄鷹人已經篤定我們已經撤離了,若不然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將坦克開到咱們的眼皮子底下!”
“你看着吧,等我們的主力撤離以後,他們就該過來接收勝利成果了!”
說到這裏,陳曉拍了拍旁邊的高射炮道:
“到時候,咱們就用這些高射炮教訓他們一下!”
“我就不相信他們的坦克裝甲,能抵擋住高射炮的連續射擊!”
“參謀長,你馬上吩咐下去,讓警衛營的士兵熟悉一下高射炮,然後把穿甲彈都搬過來!”
田奮當即點了點頭:
“師長,我這就去通知警衛營!”
……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已經過去,而陳曉正趴在觀察口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裝甲集羣。
果然,隨着第一師的全部撤離,前方的裝甲集羣突然動了起來,一時間滾滾鐵流在噴着黑色的濃煙向着要塞而來。
若是一輛坦克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數百輛坦克一起出動,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壓的陳曉不禁冷汗直冒,心裏直突突。
“師座,我們開炮嗎?”
田奮看着越來越近的坦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道。
陳曉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不知道這些坦克的裝甲厚度,爲了萬無一失,把他們放到五百米以內再打!”
田奮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曉握着炮繩的雙手此時已經溼漉漉的,額頭的汗水也不停的滴下。
但陳曉卻沒有一絲的感覺,雙眼緊緊的盯着越來越近的裝甲集羣,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坦克上露出頭的坦克兵。
“開炮!”
陳曉一聲怒吼,然後猛地一拉炮繩。
就見高射炮猛地一振,一枚穿甲彈立時呼嘯而出,眨眼間的功夫就擊中了最前面的一輛豹1坦克。
就見豹1炮塔的前裝甲就像紙糊的一樣,直接被穿甲彈洞穿了一個大洞,然後就見坦克猛地一震,緊接着就轟的一聲巨響,正輛坦克在一團烈焰中瞬間炸的四分五裂。
顯然是剛纔的穿甲彈引爆了坦克裏的彈藥。
當然了,也是因爲豹1坦克的裝甲實在是太薄了,只有70毫米厚的均質裝甲,怎麼可能抵擋的住88毫米高射炮的轟擊,尤其還是在數百米的距離內。
而此時,另外三門高射炮也紛紛擊中了自己的目標,一時間又有三團烈焰爆起。
“繼續!”陳曉怒吼一聲。
以88毫米高射炮高達每分鐘二十幾發的射速,一時間密集的彈雨將雄鷹人的坦克都籠罩其中。
不過短短數分鐘時間,就有數十輛坦克被摧毀,以至於嚇的後面的坦克慌不擇的朝後退去。
整個戰場霎時間亂作一團。
而這一幕,更是直接讓站在後面觀戰的拜爾斯·奇登等人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