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飽肚子後,蘇安安便休息了。
牀上的少女呼吸漸漸平緩,小白探了探腦袋從籃子裏爬出來,沿凹凸不平的石壁爬上了牀。
儘管靠近安安會讓他覺得全身彷彿泡在溫泉中那樣舒服,但知道她害怕他,小白也不敢靠太近。
只盤着身體躺在她的枕側,將帶着尖角的小腦袋搭在身上,闔上了墨綠色的眼睛。
天矇矇亮的時候,小白消失了一瞬,又回到了洞穴。
他看起來並不太好的樣子,沒了之前敏捷的速度,無精打采的,連身上的光澤都黯淡了些。
拖着疲憊的身軀進了籃子,小白看了眼石牀上還陷在沉睡中的少女,便蜷縮着身子,盤成了一團。
光亮一絲絲蔓延進山洞,之前養成的良好生物鐘一到,蘇安安便醒了過來。
她眼裏還有些許困頓,雙頰因剛醒染着一抹緋紅,像極了可口的水蜜桃。
蘇安安懵懵然的,呆呆坐了一會兒,才完全清醒。
她閃身進了超市,洗漱完出來後,見小白還沒有醒,於是走到籃子前面喊了兩聲。
籃子裏的小白蛟沒有絲毫動靜,安安靜靜地盤着,就好似一條沒有生氣的玩具蛇。
蘇安安眉間輕蹙,明亮的眸子裏染上了一抹擔憂。
她又喊了兩聲,小白仍然沒動,蘇安安心中擔憂更甚,她查探了一番,見並沒有什麼異樣,眉心蹙得更緊了。
她顧不得喫早飯,便匆匆提了籃子走出去。
蘇安安雖然懂點醫術,但並不是獸醫,小白無故昏迷,她也找不出原因,只能去找部落裏的巫醫看看有沒有辦法。
說起來,她的醫術還是爺爺教的,爺爺是鄉下遠近聞名的一名老中醫,她跟在他身邊時,也學到了一些,要不然大學也不會選醫科的了。
他時常帶她去野外或是山上辨認草藥,呆在他身邊的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活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蘇安安不敢多想,怕思念一發不可收拾,她斂下心中的思緒,便問了獸人一路走到了巫醫的洞穴。
巫醫在部落裏的地位僅次於族長和大祭司,他居住的山洞很是寬敞,甚至擁有一個附屬的小洞穴,用來收放各種草藥。
天剛剛亮的時候,容朔就醒了,蘇安安到的時候,他正用竹筒裝回來的水潔面。
跟其他獸人的膚色不同,容朔的膚色要白一些,許是不常出去曬的緣故。
他莫約一米九的個子,只用一張獸皮裹住下半身,身上肌肉線條流暢,六塊腹肌很是分明。
臉上沾的水珠,讓那張俊秀的臉越發生動起來,長長的眼睫還沾着水汽,顫顫欲滴,好似沾了露水的蓮一般。
不可否認,這是一個極爲引人注目的男子。
蘇安安提着籃子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副畫面呆了一呆,不過因爲擔心小白,還是很快就回過了神。
昨晚的篝火晚會容朔沒有去,他這個人向來深居簡出,除了治病,其他的事情極難請得到他。
不過他雖對其他事情不甚上心,但也是聽說了蘇安安和小白的。
畢竟一個是聖女,一個疑似是司辰的崽,他想不注意都難。
看到蘇安安,容朔將手裏的竹筒放下,他素來愛潔,但因爲最近缺水,一竹筒只用了小半。
他臉色恢復了一慣的冷淡,並沒有因爲她的特別,而有所殊待。
蘇安安一心都在小白身上,哪裏管他態度是冷淡還是熱絡,她看着籃子裏動都沒動一下的小白,皺着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我沒事,是小白,他昨天還好好的,但不知怎麼回事,今天早上怎麼喊都喊不醒。”
“我看看。”
看到容朔伸手,蘇安安連忙把籃子遞了過去。
容朔伸出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小白的腦袋,將他拿在手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見一切正常,纔將他重新放進籃子裏。
他不緊不慢地拿起剩下的半竹筒水,把小白塞進去泡着。
蘇安安看得眉心跳了跳,此情此景,要不是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酒這種東西,她都要以爲巫醫喪心病狂地拿小白來泡酒了!
“他沒事,只是因爲缺水,太過虛弱而已。”容朔皺了皺眉:“小白是蛟族,離不得水太久,你平時照顧他上心點。”
他不知道蘇安安昨天才認識小白,只以爲她一直都跟小白在一起,沒照看好他。
小白怎麼說也是他好友司辰的幼崽,他自是關切的,所以才說了這麼一句略顯責備的話。
蘇安安也沒在意,她不是個玻璃心的人,既然答應照看小白,她身上就有責任。
“我知道了,多謝巫醫。”
回到洞穴,蘇安安從超市裏拿出一個魚缸,把小白從窄小的竹筒裏解救出來。
小白還是沒有醒,那毫無生氣的模樣,讓蘇安安有些心疼。
她大着膽子將手伸到魚缸裏,碰了碰他的小腦袋,許是習慣了他的存在,心中竟也沒有覺得恐懼。
因爲小白的事情,蘇安安沒甚心情地草草吃了早餐。
想到昨天晚上答應過獸人給他們提供水,蘇安安又從超市裏拿出了個大水盆放在洞口,往裏注滿水,供獸人取用。
因爲長期的乾旱,部落裏的泉眼早就枯竭了,獸人們用水,要繞過一座山,到山後的瀾河去取。
不過瀾河也快要枯竭了,只剩下淺淺一層並不算乾淨的水,對於獸人們來說,聊勝於無。
蘇安安洞穴外滿滿一盆清澈乾淨的水,自然很快把獸人吸引過來。
“獸神大人在上,沒想到安安真能給我們提供水,太好了!”
“是啊,安安肯定是獸神賜給我們部落的聖女,我們昨晚不該懷疑她的。”
心中開心,獸人們卻沒有肆意揮霍,只一個個排着隊,用多少就取多少,絕不多拿浪費。
蘇安安時不時出來看一眼,給盆裏加水,不過她也不是無限度地給。
只滿足了他們一日的喝水用量,便以消耗神力太多,暫時凝聚不來水爲由,停止了這次供水,讓他們明天再來。
獸人們雖然遺憾,但還是很關心蘇安安的,也沒執意要求她繼續,關切了幾聲之後,便一一散去。
等獸人們離開,泡在透明玻璃魚缸裏面的小白總算醒了過來。
想到早上跑出去乾的壞事,對上蘇安安關懷的眸子,小白略有些心虛。
他只是想給昨天晚上那個討厭的雌性一點教訓,沒想到一不小心力量透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