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白獅將口中的鼠族一扔,又朝涌出來的鼠族撲了過去。
一個又一個鼠族被咬斷了脖子,沒死的則是缺胳膊少腿,連逃都逃不掉。
尖利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喪失理智往前擠的鼠族一個激靈,睜大了淚水模糊的眼睛往外一看。
直接被同伴的慘狀和那滿地的血色駭破了膽,他們抖着腿不敢再往前跑,拼了命地向後擠。
“回去!快回去!前面有埋伏!!”
“別踩了!別踩了,讓我起來!”
地道內亂成一團,鼠毅貼着地道內壁,差點沒被往回擁的鼠族擠成肉餅。
他被煙嗆得涕泗橫流,扯着嗓子撕吼道:“慌什麼!慢點!別擠!老子屎都給你們擠出來了!”
“再擠下去,沒死在外面的獅族手裏,就先是被你們給擠死了!”
這一聲怒吼,倒是讓揩着眼淚往後退的鼠族稍稍恢復了些理智。
阿狄一把將差點擠進泥裏的鼠毅給拽了出來,越過一衆族人跑到前面去。
鼠毅被阿狄顛顛地扛着,他望着身後連滾帶爬跟上來的族人,沒好氣道:“分開跑!蠢貨!”
跟得這麼緊,是想被一窩端了嗎!
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躥的鼠族這才四散開,跑向另外的道口。
鼠毅鬆了一口氣,下一瞬卻因爲阿狄突如其來的調頭,毫無防備之下,差點沒被猛地甩飛出去。
吸了好幾口後頭涌上來的辣味,肺裏像是被火燒着一樣,連眼睛都抽疼得厲害。
見阿狄扛着他跑不快,鼠毅道:“放我下來!”
阿狄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一個背摔下去,鼠毅差點沒當場斷氣。
他咬咬牙爬了起來:“走!”
除了燃燒煙氣的那幾條地道,其餘地道里都有鼠族在逃竄。
每每當他們以爲自己快要逃出生天之後,外面總是會有一羣兇悍的獸人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撕殺一直都在持續,偶有兒個鼠族逃到了部落裏,也被時時警戒的雌性們給消滅了。
靠近地道口的那片雪地,盡被鼠族的血染紅,兩方人馬俱都殺紅了眼。
天漸漸亮了,三百餘名鼠族最後只剩下幾十個還在負隅頑抗。
天空比前些日子更沉了,灰濛濛的,彷彿蒙上了一層霧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
潔白的雪花落在蘇安安的指尖上,似乎越發寒涼了。
遠處的打鬥聲一點點止住,整個天地間萬籟俱靜,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那種只能聽到呼吸的靜謐,讓人打從心底發慌。
獸人們察覺到了不對,也不去管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十幾名鼠族了,他們警惕地繃直了脊背。
“天吶!寒潮來了!大家快跑!”
“快快快!進山洞裏!”
只見,天地蒼茫間,一團霜色以極快的速度一點點蔓延過來。
如同夾帶着冰雪的颶風一樣,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
見識過寒潮厲害的獸人心中一個咯噔,只覺得眼前聲勢浩大的寒潮比歷來每一次都要嚴重,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離,仍然能感受到那份凍入骨髓的寒意。
獸人們已經顧不上鼠族了,一個個驚慌地往洞穴裏跑。
蘇安安也跟着他們一起跑。
剛剛還遠在天邊的寒潮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到了部落外面,刺骨的冷意凍得人手腳發僵。
冷氣像是一把尖刀,從呼吸道貫入,幾乎要把人的肺戳穿,連耳道都隱隱作痛。
逃生的本能讓蘇安安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速度,連跑800米都沒這麼拼命過。
在冰雪覆蓋的地面上,她竟也能跑出飛一般的感覺。
一片慌亂之中,突然,蘇安安被人從身後用力撞了一下,她身形一個不穩,撲倒在地。
好在她極時伸手撐住,纔沒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不過手掌貼在冰雪之上,凍得她整個人都麻了。
想到方纔那股衝撞到她的力道,蘇安安擡頭看去,剛好看到木清嘴角還沒隱去的笑意。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木清嘴角還沒落下的弧度重新揚了起來,挑釁意味十足。
明顯,剛剛是她故意撞過來的。
要不然兩人的山洞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怎麼着也跑不到一條道上來。
蘇安安面無表情,手中的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她團巴了個雪球,揚手一丟。
恰好在這時,寒風雜帶着雪花刮過,迎面朝木清吹了過來,裏面的碎屑入了她的眼。
她只慢了一秒,那結實的雪球就砸了她滿臉。
被雪刮過的臉刺刺地疼,而被砸中的鼻子承受這用力一擊,兩道猩紅醒目的血液流了出來,眨眼就被凍結住。
那兩條紅痕,配上木清精彩至極的臉色,顯得極度滑稽。
蘇安安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樣,敢推她?她是這麼好惹的嗎?
那笑聲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落在木清耳裏,刺耳極了。
她心中騰地升起了一股子惱恨,甚至想衝上去將蘇安安的頭按在雪裏踩。
不過看到越來越近的寒潮時,她不得不放棄了這一念頭,調頭往山洞裏跑。
寒冰逼近,蘇安安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是因爲木清這一撞,她顯然落後了太多。
地面的雪被踩實了,因爲寒潮的迫近,極快地凝結了一層冰,在上面走一步,都能滑好幾下。
蘇安安身形不穩,險些栽了個跟頭,就在她準備從超市取快板出來滑着走時。
身邊一陣風掠過,她被人揪住棉衣,拎小雞仔似地拎了起來。
蘇安安:……
哪個王八羔子敢這麼提姑奶奶!
她側頭一看,是無霜那張美豔逼人的臉,心中的碎碎念登時像被澆滅了的小火苗,連餘煙都沒冒一下。
這冰天雪地似乎對無霜並不影響,她步伐穩健,很快就將蘇安安送回了山洞。
“好好呆着,別離開火堆!”
說完這句話,無霜義無反顧地轉身走了出去,將更多雌性帶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