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喝了口湯,想到那天離開部落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便問道:“元洛叔叔,烏木一派的人,可是都關起來了?”
蘇安安並不知道烏木已經被處以火刑燒死了,部落裏發生的事情,她都沒來得及細問。
“都關起來了,你被瓦契捉走之後,烏木他們便想將我拉下位,不過後來被我們壓制住了,倒是沒讓他得逞。”
蘇安安有些詫異,沒想到烏木會狗急跳牆,這麼着急動手。
一想這個,她就覺得後怕,倒不是怕烏木,而是想到了那晚上的驚險。
要是元洛叔叔棋差一着,被烏木打敗,根本不敢想他們會怎樣。
還好,他們守住了!
“烏木當晚就被處以火刑燒死了,其他的人現在還關着,只等你回來,便抽出人手將他們押送放逐到西邊的荒原裏去。”
對於烏木的死,元洛雖然有些遺憾,但現在已經不似剛剛那會兒這麼傷感了。
他與烏木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不錯,但兩人的情份早已在烏木的執迷不悟中一點點消磨殆盡。
如今只不過是熟悉的陌路人而已,隨着他的死亡,連陌路人都不是了。
元洛一說起這個,無霜就想到了今天阿柳的事情。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蘇安安。
“木清被阿柳放出去了,今天我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她去找元洛叔叔請罪,爲的就是這件事情。”
元洛皺了皺眉頭:“那我怎麼沒看到她?”
如果不是無霜說出來,他都不知道有這件事情。
“花奕知道這件事情後就沒讓阿柳去找你了,而是讓她代替木清接受懲罰,前往荒原。”
元洛點了點頭,心頭的怒氣消散了一些,總算覺得花奕做了一件合他意的事。
蘇安安愣了一下,她是記得阿柳的,剛開始常常跟在木清身邊的那個小跟班。
但她對她的印象不止於此,阿柳跟隨着隊伍外出採集的時候,是最能喫苦的,她幹活也很認真,從不偷懶懈怠。
蘇安安對她印象還是挺好的,後面見她很少出現在木清身邊,還以爲她們兩個已經斷了往來呢。
無霜看向蘇安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阿柳說的話告訴她。
“知道我們沒有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她看着好像挺後悔的,還央求我們把她也送到禿鷲部落裏去。”
蘇安安握住手中的裝着山楂湯的竹筒,斂下了眉。
秋曼原本是有些生氣的,聽無霜這麼說,她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何必呢?”
秋曼對阿柳的印象並不似對木清那麼壞,她知道阿柳是個苦命的孩子,木清曾救過她,她將木清放走倒也能理解。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原不原諒又是另一回事,那木清作惡多端,她懷疑透露安安的消息給禿鷲族這件事,跟她脫不開關係。
她對安安抱有惡意,阿柳現在放了她,以後她安分倒也還好,若是不安分,豈不是未知的禍患?
蘇安安想了想說道:“把她放了吧!”
但知道了,她就不大能狠得下心了,阿柳是個可塑之才,她學東西很快,比起放逐荒原,蘇安安更傾向於將她留在部落裏面造福部落。
而且真論起懲罰來,讓她留在部落裏未必不是對她的懲罰,一個心懷有愧的人,你不懲罰她,只會加深她心中的愧疚。
心懷有愧了才能更好地爲她所用,不是嗎?
無霜微微彎了彎脣,她就知道她說出來,安安一定會讓阿柳留下的。
不管是趕走阿柳,還是讓阿柳留下,只要是安安做的決定,她都支持。
不過阿柳……
無霜微眯了眯眼睛,她說的那些話可以打動安安,但打動不了她。
若是讓她發現以後她跟木清再有往來,或是做出些危及到安安的事情,那麼她絕對不會手軟的。
元洛道:“安安這是要給阿柳一次機會?這次可以放了她,但如果有下次的話,即便安安你求情,我也是還是會將她趕出部落的。”
安安心軟,可不代表着他們就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受欺負。
“對,且看她接下來的表現怎麼樣吧!如果真心悔過,讓她留在部落裏將功補過也不是不行。”
如果那些話只是她說說而已,故意做出來的表象……
秋曼垂下了眸,那麼縱然她覺得阿柳以前可憐,也會讓石武毫不猶豫解決了她。
……
漆黑一片的平原上。
被瀾河部落趕出來的葛亞和玄雅一行人坐在溼漉漉的地上,又冷又餓。
玄雅憤憤地扯了一把灌木上的老葉子,囫圇的放在嘴裏。
才嚼了沒幾下,她就吐了出來,她想到了長山一家,他們進了瀾河部落,此時應該喫好喝好了吧。
明明他們纔是最應該留在瀾河部落裏的,長山他們只不過是傍上了蘇安安。
越想,玄雅心中就越是不甘。
“阿父,我一定要進瀾河部落!”
她今天都看見了,居住在瀾河部落裏的獸人精神狀態都很好,顯然是不缺食物的。
不僅不缺食物,他們身上穿的獸皮棉衣,想來也很暖和。
如果她進了瀾河部落,不僅能看到花奕,還不用捱餓挨冷,可比在外面好多了。
葛亞皺眉:“現在不是我們想就能進的,蘇安安是瀾河部的聖女,我們得罪了她,這輩子估計是沒有機會進瀾河部落了。”
玄雅咬了咬脣,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讓她就此放棄,也不可能!
她眸子微轉:“如果我能成爲花奕的伴侶,那麼即便蘇安安是聖女,也不能阻止我進去吧?”
葛亞心頭一動:“你要真有那個本事成爲花奕的伴侶,別說你能進瀾河部落,我們也可以沾了你的光進去。”
“不過,我看花奕滿心滿眼都是蘇安安,我們現在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你怎麼成爲他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