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安安對他和花奕之間的關係深信不疑的模樣,就覺得頭疼,他甚至都不知道該要如何去解釋。
花奕這個蠢貨!
……
元洛的山洞裏。
喫完早飯的元洛看着部落裏日漸稀少的食物發起了愁,如今寒潮剛過,叢林還沒復原,萬物仍待復甦。
獵物都躲着過冬了,出來覓食的少之又少,如果不能儘快的找到食物,只怕接下來一直到春季來臨之前這段時間裏,部落將會面臨食物短缺的困境。
如果能有辦法保存肉塊就好了,現在叢林裏面的冰雪還沒完全化乾淨,有些在寒潮裏死去的動物仍然被凍在冰塊裏。
如果能將之撿回部落,倒是可以充當食物,只不過,如今冬日裏的陽光並不強烈,想要曬成肉乾將食物儲存起來,就算曬上十天半個月,也不定能幹。
解凍之後的肉質保存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腐爛發臭,想要將之製作成肉乾,條件並不允許。
如果想不到其他的好辦法解決目前的問題,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將面臨有肉不可食的境地。
“族長。”
一道聲音打斷了元洛的愁思,古力從洞外大步走了進來,他身材健壯,肌肉鼓脹,一走進洞口,幾乎整個的將狹窄的洞口完全堵住。
山洞裏暗了一瞬,隨着古力走進又變得明亮起來。
元洛問道:“什麼事?”
“您之前不是說等安安回來就把阿尹他們趕到荒原嗎?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讓他們上路吧!不然多留他們在部落一天,就要多供他們一天喫的。”
背叛了部落,給他們一粒棉豆都是浪費,但若是不給,他們就要餓死在部落裏,總歸是不好的。
雖然古力有心剋扣了他們的喫食,但就目前來說,還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與其讓他們繼續留在部落裏,倒不如早點將他們趕到荒原,也好讓他們自生自滅。
元洛點了點頭:“行,那便今天吧!”
他本來也是想着打算這兩天安排人手把阿尹他們弄去荒原的。
“對了,你去讓人將阿柳給放了。”
昨天晚上太晚了,元洛就沒吩咐下去,他本意也是想着讓阿柳多關一天喫點苦頭,免得她下次再犯。.七
古力領命下去。
關押犯人的山洞裏,阿柳坐在潮溼的地面上,一整天都沒有喫東西。
她對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從昨天進山洞之後便維持着這個姿勢一直坐到了現在。
聽到洞口外傳來的腳步聲,她眸光動了動,是安安回來了嗎?還是要將她放逐到荒原了?
放逐了也好,能讓她得到懲罰,她心裏或許會好受一些,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阿柳緊緊的捏着手裏的小方巾,眼淚如斷了弦的珠子往下落,她那天就不應該放走木清的,甚至是,那一年她沒有被木清救起來,死在瀾河裏該多好啊!
這樣,就不會被恩情所束縛,親手放了害了安安的罪魁禍首。
遮擋着洞口的門被打開,光線驟然躍入,阿柳睜大眼睛,不顧刺眼的光芒緊緊地盯着走進來的人。
此時此刻,她希望進來的人是蘇安安,只要她能活着回來,無論是怨她也好,恨她也好!
然而並不是。
阿柳看着背光的高大身影,目光漸漸暗淡下來,她蜷縮起了身體,小聲地啜泣着。
古力冷淡道:“出來吧!”
阿柳擦了擦眼淚,扶着牆站了起來:“是……是要去荒原了嗎?”
因爲許久未曾說話,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古力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徑自走了出去,阿柳連忙跟上,然而她腿都是麻的,才一邁開腳步,就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
古力雖然對阿柳放了木清的行爲不滿,但還是上前扶了她一下。
“謝……謝謝!”阿柳站穩了腳,有些躊躇:“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想知道,安安今天有沒有回來。
“不能!”
古力板着一張臉,他可是不會動搖的,一個幫助木清逃走的雌性,他纔不會對她心懷仁慈。
看到古力眼裏毫不掩飾的排斥,阿柳垂下了眸子苦笑一聲。
她這樣的人,哪怕是跟她說話,都會覺得厭煩吧?
阿柳抿了抿蒼白的嘴脣,沒有再說話,跟在古力身後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阿尹等人已經被押了出來,所有即將被放逐到荒原的獸人,臨行前,都會用結實的藤條束住雙手。
知道這些都是即將被放逐的獸人,所以這幾天,只給了他們零星一點食物。
被藤條綁住,又餓着肚子,獸人們已經沒有了多大的力氣,更別說掙扎着逃跑了。
叛亂的獸人只剩下十幾個,其他死的死傷的傷,到底沒有撐下來。
阿柳咬牙硬撐着朝放逐的隊伍裏走去,只不過她才朝前邁開幾步,就被人提着領子拎了回去。
她眼眶紅紅地回過頭來,見是古力,不解道:“你拎我幹嘛?”
她都要被放逐荒原了,難道還想在臨走之前打她一頓嗎?
這樣想着,阿柳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不過一想到安安在面臨兇殘的禿鷲時比這更害怕,阿柳心中又難受了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擡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閉上眼睛道:“你趕緊打,打完了就放我下來,我還要過去呢!”
古力:……
他默默地將人放下:“我不打你,你走錯方向了,族長說你可以不用去荒原。”
阿柳睜開眼睛,有些呆:“爲……爲什麼?我放了木清啊!”
這不是十惡不赦的事情嗎?少族長可是親口說,要讓她代替木清放逐荒原的,族長怎麼會放了她?
古力板着臉:“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族長就讓我把你放了。”
阿柳小聲道:“那,那有安安的消息了嗎?”
她目光帶着一絲希翼,亮晶晶的。
族長之所以放了她,會不會……是因爲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