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本來還挺着急白子沐對他的誤會,這會看見他臉上揚起來的奸笑,知道自己被他帶進了套裏。

    白子沐自入學時不時的跟金玉赫抽瘋一次,他每次看得過癮,卻不想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白子沐調侃的對象,只好哭笑不得的轉過身去,他不說總成了吧。

    誰知白子沐轉了過來,指着他一臉怒視:“你幹嘛不看着我呀?”

    顧凌只好回答:“我是怕你再罵我!”

    “你好端端的,我幹嘛罵你呀?你不看我,分明就是存心不良。”白子沐是不依不饒。

    “哈哈哈!子沐別說了,我都笑抽了,哈哈哈!”蘇北喬這會以笑得趴在桌發顫,白青苓和陳玉臨也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不就是演了段前世經典,白子沐真怕這三貨把自己給笑死。

    懶得理他們,回頭將手中書本朝桌上一放,大大方方的坐下來,金玉赫這會兒奇怪了,“老大,你不是說顧凌對你存心不良嗎,你怎麼還坐在他旁邊?”

    白子沐不冷不淡的回道:“我不給他創造機會,按他這老實性子,怎麼對我存心不良!”

    噗——,哈哈哈!

    這時陳夫子走了進來,剛纔他可是從頭看到尾,此時他的表情是哭笑不得,想責怪弟子,但他這會笑得實在無力說出口,只能作罷。不過剛纔的笑不是他發的,而是跟在他身後的段天佑。

    大家齊齊見禮:“夫子好!”

    “好!”陳夫子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是新來的同窗段天佑,希望大家好好相處。天佑,你自己選個位置吧。”

    段天佑朝白子沐走了過來,“你小子太有意思了,也想看看這位同學怎麼對他存心不良,我就犧牲點坐你旁邊吧。”一屁股坐在了白子沐旁邊,旁邊金玉赫氣得只能乾瞪眼,還犧牲?呸!他還打算自己坐老大旁邊呢,怪只怪自己沒先坐下,讓這小子搶先了,只能不甘的坐在了段天佑的旁邊,與蘇北喬相連。.七

    而白子沐自始自終沒給段天佑遞個眼神,誰叫這小子前面得罪了他,而段天佑要知道白子沐是這想法,非喊冤不可,他回家還被知縣爹跪了一個時辰呢,他纔是受罪的那個好不好,還有沒有天理啊。

    白子沐第二天早上起牀,當他和蘇北喬兩人往後院走去時,發現身後跟着個尾巴,兩人一看是段天佑,這位揚言以後就跟着他們一起早起晨訓。白子沐當然不會拒絕,好處是多了個陪練沙包。

    又過了十來天,白子沐房裏傳來說話聲:“白子沐,你除了上課就是讀書,再就是練字,唯一的例外就是每天早晨晨練,有意思嗎?”段天佑拿了本書過來,朝一心看書的白子沐面前晃了兩下,他注意到書名叫《玉釵傳》,“這是新出來的話本,我小廝跑了幾趟纔買下來。”

    白子沐沒接話,只將話本拿過來,粗略的翻了兩下,他還以爲寫的什麼大作呢,不就前世的言情小說嗎,講的一個富家小姐愛上一個窮困書生,家人反對,富家小姐與書生私奔了,最後書生考上狀元,兩人最後在一起,老套。

    “一點也不靠譜,也不實際,這樣的話本以後就別到我面前丟人現眼了。”白子沐是一點不爲所動,氣得段天佑臉都青了。

    “沒點眼力見,這可是當下最暢消的話本,我花了一兩銀子買的呢。白子沐,看在我花了這麼多銀錢的份上,你就看看吧,要不然,我房裏還有別的話本,我可是爲你好,讓你漲眼界。”

    段天佑是一臉奸笑,這段時間天天纏着這小子就是想讓他愛上這些話本,以至丟下學業,要不是學堂一個月才放一天假還沒到時間,他非拉着白子沐到好地方走一走,誰叫他知縣爹老是拿他與白子沐打比較,說這小子勤奮,有毅力,還有天份,他就不信他帶不壞這小子。

    白子沐那能不知道段天佑對他的心思,只是他爹是知縣,他懶得計較,誰知這小子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一個勁的拖着他往歪路上引,也幸好他是兩世爲人,要不然這麼狂轟濫炸下來,是個好苗子都被他帶歪了。想到這十來天被這小子纏得連自己訂下的學習進度都沒完成,他很是生氣,下定了決心,轉頭朝段天佑看去。

    冷聲道:“真的是爲我好?”白子沐的睛澈的眼睛看得段天佑心裏一緊,白子沐再問:“你摸着良心自問,你對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讓我漲眼界。”

    段天佑被這一問頭皮直髮麻,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我,我,我當然是爲你好了!”

    “哼,雖然我才七歲,但請別把我當傻子,我可以容忍你的一些小心思,但不能容忍你的險惡用心。”白子沐冷冷一笑,“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又怎麼知道窮人的苦,我家世代是農戶,家裏只有我一個男孫,我身上肩負着幾輩的期望,一家人省喫儉用的銀錢就供着我讀書,段天佑,你摸着自己良心問問,如果我真的被你帶歪,我的家人會如何?”

    白子沐質問的話讓段天佑生出一股心虛,但他不能示弱,強硬着回道:“誰叫你上次害得我被我爹跪了一個時辰。”

    白子沐轉頭朝他看去,“上次的是非對錯我不想跟你再說,既然害你跪了一個時辰,我今天就跪回來,全當道歉了,以後還能相處就相處,如果看我不順眼,麻煩你全當我不存在。”說完他穩步的走到牆前,對着牆就跪了下來。

    段天佑看得是半天愣在那裏,沒想到白子沐竟然是這樣反應,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上不下,說不讓他跪吧心有不甘,說讓他跪吧,心裏總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一跪他以後肯定會後悔,最後牙一咬,上前一把拉住白子沐的手就是一拉,人順着站了起來。

    “哼,算你識相,這次就放過你。”最後感覺自己有些奇怪,怒瞪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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