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傷心的躺在白子沐唯一的搖椅上默默流淚,少年這次真的受傷了,白子沐也爲他難過,知縣什麼都好,就是對親兒子動不動就打壓,一言不合就上棍棒,這就是古人嘴裏說的,棍棒底下出嚴父孝子嗎?

    上輩子孤兒,這輩子被家人貢着的白子沐,這種感覺他從沒體驗過,也不想體驗,眼一轉朝自己房裏走去,一個時辰過去,看到段天佑還在哭,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個哭包,眼睛都哭腫了,嘆了口氣他走出房門,手裏拿着一個信封。

    “給,把這封信交給你知縣爹看,如果他還不改口,你就認命,如果他改口了,以後,你小子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可是要還的,還有,別說是我寫的。”

    段天佑狐疑的接了過來,手順着就想撕開看看,被白子沐攔下,“撕別人的信可不是君子所爲!”段天佑也沒生氣,只是將信小心收好。

    “謝謝你子沐,你的話我會記着的。”說完離開了學堂。

    第二天縣衙的衙役給他送來一封信,是段天佑寫的,是感謝他的信說服了他爹,讓他有了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而知縣夫婦送走了兒子,夫妻倆來到書房,“相公,我真高興你能答應天佑回家參考,昨天你還誇獎了他,你不知道這孩子有多高興!”

    知縣沒有回答,從書桌上拿一封信遞給夫人,知縣夫人打開慢慢看了起來,裏面用簡單的線條畫了五幅畫,畫面雖奇怪,但很容易讓人看懂,旁邊還寫了旁白。

    第一幅畫,一個父親正在責罵兒子的畫面,孩子眼裏是那麼的傷痛,可父親明顯沒有看到,還在一個勁的責怪,責罵話用旁白寫了出來,話裏對兒子的打壓和不信任,夫人心想,這不就是丈夫平時罵兒子的話嗎。

    第二幅畫,是一個男孩站在窗邊寫字,邊寫邊看着父親離開的背影,男孩眼裏帶着淚水和失落,旁白寫了幾句,話語很簡白:吾生所悲,非得宙也,欲汝賞吾、勸吾、誇吾,定吾。

    第三幅畫,是父親去而復返,兒子帶着淚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看到兒子寫的字,在上面也寫了兩句:深有感,因兒甚爲傲。

    第四幅畫,是兒子醒來看到父親寫給他的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他回覆:高堂之語,兒等一生。

    第五幅畫,是兒子中狀元的畫面,兩父子抱在一起,上面寫着白話:匆吝汝誇必,汝可報之以瓊瑤。

    “相公,你——”

    “夫人,我想我錯了,如果這次科考能讓我們的孩子能恢復自信,我給一次機會又如何,哪怕失敗,他也還是我的孩子。”知縣感觸。

    “這是子佑畫的嗎?”知縣夫人問着。

    知縣一笑,“我想我知道是誰!”

    七天後學堂開學,當同窗知道白子沐要去參加今年的科考,一個個是鬼哭狼嚎,尤其是金玉赫抱着他大哭,“你怎麼把我拋棄獨自飛了,不行,我也要參加,要不然我爹非打死我不可,哇哇,我的屁股啊!”

    白子沐是哭笑不得,陳玉臨是前天回來的,他早知道白子沐參加了縣試,想到自己的學識,只能暗自嘆氣,順便安慰一下旁邊的白青苓。

    三年前他給白青苓想了個辦法,果然沒出他所料,他舉人爹堅持了五個月就狼狽回家了,而她的那個外室陪她吃了四個月的苦,帶着兒子和外室姦夫跑了,如珠如寶疼的兒子也不是他的血脈,白青苓的爹真的被打擊到了,頹廢了一個月之後乖乖回家,從此以後大徹大悟,對白青苓母子也是關愛備至。

    男人啊!都說家裏的老婆不溫柔體貼,不善解人意,可她哪裏知道朝夕相處的妻子只參與的是他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可他的喫喝玩樂卻讓外面的女人蔘與,丈夫的不公哪個女人受得了?想來白青苓的爹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才改變的這麼徹底吧!

    如今家裏沒什麼糟心事,他爹就把心思放在唯一的兒子身上,就盼着兒子能超過他這個老子,不但在學堂讓陳夫子抓緊,回家他爹還給他佈置了許多功課,總之就沒休息的時間。

    好不容易等他們接受事實,蘇北喬這傢伙這時冷不盯來上一句,“其實我今年也參加。”很快學堂裏又是一片鬼哭狼嚎,白子沐瞪了蘇北喬一眼,這傢伙決對是故意的,決對是。

    這時顧凌走了進來,金玉赫擦了擦臉上的鳥淚,問道:“你別告訴我,你也參加今年的科考。”

    “你們都知道了,”顧凌的回答,又引起一陣哭喊。

    白子沐吵得沒辦法,站出來說道:“嚎幾下就算了,吵死了,看在你哭了一場的份上,就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天景姐會過來給我們做飯。”

    自救下顧景,十天以後,她提着菜來到學堂,說是要給他們做一頓飯,還請了夫子,那頓飯大家喫的很,顧景也很高興,此後她三不時的到學堂給他們做上一頓,那味道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什麼,真的啊?”金玉赫一聽,眼淚剎時沒了,“是喫中飯嗎,太好了,我有口福了,青苓別嚎了,留着力氣等下將本喫回來。”白青苓一聽點了點頭,只是他哭功沒金玉赫厲害,能收放自如,這會兒還在打咯呢,把陳玉臨是看得直搖頭。

    白子沐鬆了口氣,總算沒嘈聲了,世界總算安靜了,舒服!

    離開考試還有二十多天,夫子對顧凌、蘇北喬、白子沐開始了考前訓練。

    “白子沐,給我把這些全都默背完!”

    “是,夫子!”

    “白子沐,把這些墨義全都做完!”

    “是,夫子!”

    “白子沐,把這經義全都寫出來!”

    “是,夫子!”

    “白子沐,把這幾段的註釋全都背出來!”

    “是,夫子!”

    “白子沐,寫幾首詩出來!”

    “好吧,夫子!”

    “白子沐,你是豬腦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真是氣剎老夫也,這詩做得打油詩都算不上,從今天開始你給我練,看見什麼就給我寫什麼?”學堂裏在五天後終於傳來了罵聲。

    “五歲小兒都做得比你好,把手板拿出來,拿左手,你存心的是不是?從明天開始,每天交十首詩給我。”

    “夫子,真的要這樣嗎?”

    “白子沐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還不快寫!”

    “好吧,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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