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白子沐開始四處打野,他考房對面是個十七八歲的書生,穿着普通,見號房裏的灰,臉上露出憂愁的表情,這是沒帶擦布,兄弟,我雖然想給,但愛莫難助,那邊衙役看着呢。
書生想了下後,脫下外套,露出裏面打了兩個補巴的背心,可能是想脫背心擦,看到對面有人在看,臉一紅,連忙將外套穿上。可灰還沒擦呢,最後咬牙坐在木板上,鞋一脫,將裏面的襪子拿下來,飛速穿好鞋子,拿着襪子就開始擦擦擦。
白子沐是看得目瞪口呆,小子,I服U,幸虧襪子他不止穿一雙,要不然非光腳穿鞋不可,就是不知有沒有腳氣,那味道,呵呵呵……。
打掃完衛生,將考籃裏的筆墨硯拿出來,將考籃放在地上,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開始閉目養神,今天起得太早了,他得抓緊時間休息休息。
等考卷發下來時,天色已大亮,內容還真多,二十張考卷,十張白紙,從頭看到尾,沒有錯漏,沒有看不清的,放下考卷開始研墨,等墨磨得差不多,傳來一聲響,“開考。”終於可以寫題,他先把自己的名字、籍貫、考號寫上。
第一天考試的全是經貼,簡稱填空題,有的還有段落默寫,考的範圍無非就是四書五經裏的內容,背書這塊白子沐認第三,沒人敢認第二,第一是顧凌,誰叫這小子天生是過目不忘呢,不得不服。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卷面要漂亮,字跡需工整,這些年他的字練得還不錯,夫子還誇他的字挺有靈氣的,金玉赫還問他是怎麼練字的?還怎麼練,邊寫小說邊練,時間久了,他的字練出來了,寫字速度也練出來了,小說也寫完了,裝訂出來整整十本,這可是他的心血,他暗自得意了好久。
好不容寫完答卷,晾乾,檢查完,看有人交卷,他也上前交了卷,走出考場,一切都那麼完美。回頭又看看那個拿襪子擦桌的書生,這小子還在奮筆書寫呢,祝你好運。
等出來時剛到末時,爹和小叔扶着爺爺和姥爺迎了上來,他們什麼也沒問,帶着他到一家餛飩店裏吃了一碗就回了學堂。
第二天考的全是墨義,簡稱簡答題,四書五經他全背熟,連註釋都沒放過,這難不倒他。
第三天是百分之五十的經貼和百分之五十的墨議,難度增加,白子沐還能應付。
第四天經義加上三首詩,經義也就罷了,就是詩賦白子沐覺得太難爲他了,作詩他是一點靈氣也沒有,前世學的理科,讓理科生去寫詩真是天大的玩笑,連夫子常常感嘆他怎麼沒點作詩的天份呢,哪怕是顧凌的十分之一也好啊,有這麼對比的麼,夫子也太打擊他了。.七
詩的主題分別是春天、家、梅,陳夫子之前讓他把所有的詩題材寫了一遍,然後送給他老人家改,當然,他也順便被夫子罵得狗血噴頭,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
感謝夫子辛苦幫他改詩,嗚——,太感動了,主題全對上了,將詩填好,擦了擦頭上的汗,總算過了最難的這一關。
出了學堂,家裏人迎他上了馬車,他在馬車上意外看到了最佳小弟白錦生。
“你怎麼來了,譚夫子放假了?”
“譚夫子又有事,就乾脆放假一天,我是特來接你的,老大怎麼樣?可還順利?”旁邊家人全都看了過來。
白子沐信心十足的回答:“沒問題,不出意外,應該能榜上有名。”
明顯看到爺爺他們鬆了一口氣,白錦生也爲老大高興,“我就知道老大是最棒的,可惜我今年不能參加,譚夫子說我如果努力三年後就允我去考!”
“生哥兒,那你可得多努力,族長可盼着呢!”姥爺叮囑。
“我會努力的。”錦書是拍着胸口保證,眼睛裏只有堅定和信心,白子沐很滿意這樣的朋友,他可不希望他們之間因爲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走在後面,心生出間隙。
回了學堂,洗了個澡,又吃了些粥,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舒服。第二天他們三個考生來齊齊進了夫子的書房,第一件事就是默答案,陳夫子拿着他們辛苦默出來的答案,邊看邊說:
“顧凌和蘇北喬名次可能會靠前,至於白子沐——”陳夫子看了眼弟子,這小子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只垂手聽着,“也還可以,走屎運,詩的題材竟然被猜中。”
顧凌肩膀縮了兩下,蘇北喬把頭低得看不見臉,這兩小子在忍着笑呢,白子沐氣得要死,手伸了出來,在夫子看不到的角度,飛速的就是一捏,顧凌和蘇北喬變了臉色,疼得嘴角直抽,讓你們笑,活該。
這是在書房,顧凌和蘇北喬不敢捏回來,氣得只能乾瞪眼,“白子沐,等名次出來,你的詩要接着訓練。”夫子的話頓時讓白子沐生出一股危機感來,苦着一張臉,心裏哀嚎,還來啊?夫子,饒了我吧。
這邊在對着答案,縣衙禮房,段知縣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卷子。
“知縣,怎麼啦?”旁邊師爺問着,他家大人看這張卷子看了半天,高興,爲難,可惜,臉上表情是輪着來,知縣把手中卷子朝師爺遞過去。
師爺看了半天,說道:“這前面答得這麼好,怎麼這詩作得如此差?也就比打油詩好些。”
這還是經人改了的呢,知縣心裏想着,他從兒子口中得知他當年他遇到背書厲害的孩子白子沐,是個作詩白癡,每次寫的詩他家夫子是邊罵邊改,如今他真的算是見識到了。
他將卷子放到一邊,師爺看了一眼,那一堆是前十名的卷子,最後知縣在上面寫了個六。
三天後,陳夫子,爺爺和姥爺都在學堂裏等消息,爹和三叔都去看榜了,本來白子沐也想去看的,被爺爺攔了下來,說他這小個子小腿的,那經得別人擠,他爹和小叔人高馬大,看榜最合適。
時間到了已時,爹和小叔蓬頭垢面,衣裳凌亂,跑了過來,剛進門就喊:
“爹,沐兒考上了,考上了,哈哈哈!”小叔喊得特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