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喬,你呢?”白子沐問着。
蘇北喬看着遠處,眼裏閃過一道闇然,“我啊,還沒想清楚,以後再說吧。”
白子沐只能投他一個同情眼神,這就是世家子弟的悲哀,他的將來家中早就安排好了,人家根本不用想。世間的事情都是公平的,有舍有得,既然他享受了世家帶來的好處,相對的就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比如自由。
場面有些尷尬,不想讓北喬沉浸在失落情緒中,白子沐上前手搭在北喬肩上問,“北喬,我聽說你們世家子弟,從小都會訂婚,你訂婚了嗎?”
蘇北喬點了點頭,眼裏閃過一絲羞澀,白子沐接着又問:“那你是打算先成家再立業,還是先立業再成家?”
“那肯定是先立業再成家。”顧凌一刻也沒猶豫的說出他的答案。
蘇北喬沒答覆,反問子沐,“你說是先成家還是先立業?”
“其實成家立業可以一起的,”白子沐狡潔一笑,“只要取樣東西就行。”
三姐這下來興趣了,走過來問:“取什麼?”
白子沐看了看衆人,發現大家都在看他,等着他回答,於是他喝了一口茶,說道:“娶個富婆,成家立業一步到位,人生直接到達高潮。”
噗——
孟叔公口裏的茶都噴出來了,顧凌和竹青更是驚得嘴都沒合上,最後蘇北喬來上兩字總結,
“漂亮!”
這時農舍門被人一腳踢開了,是三叔,他是一頭大汗,跑得氣喘噓噓。
看到他們高興的大喊,“沐兒,你中了,你中了!”
“多少名?”三姐急問。
三叔作出一個六的手勢,高聲回答:“第六名,好侄子,你考了第六名!”
爺爺猛的站了起來,“什麼,第六名,你沒看錯?”他老人家聲音都在顫抖。
三叔大笑着點頭,再次說道:“爹,是真的,我沒看錯,我是從最後一名看的,看到第六,上面寫着地字四十六號,桃源鎮白子沐中。”
“恭喜,白老爺子!恭喜,白秀才!”
竹青反應快,連忙上前道喜,連稱呼都改了,旁邊姥爺也是一臉激動,上前拍了拍爺爺的肩膀,兩人眼睛已經溼潤,這是他們多少年的心願與期盼,如今孫兒總算圓了他們的夢。
孟叔公在一旁笑道:“你們兩個老傢伙還紅了眼睛,大好的日子要笑纔對,三丫,你弄幾個拿手好菜,今天我與他們不醉不歸。”
“好,好,不醉不歸。”爺爺和姥爺齊聲應下。
白子沐也很高興,這可是第六名啊,能每年得四兩銀子的稟生,可以正大光明賺外快的稟生,耶,他終於可以賺錢了。
高興完自己就問好友的,“三叔,那北喬和顧凌他們的名次呢?”
這下把三叔問傻眼了,“我從五十名看起,只注意你的名字了,看到第六名我就回來了。”
這時竹藍竹紫、二叔和喬遠全都回來了,四人一身的衣服簡直是慘不忍睹,竹紫掉了一隻鞋,竹藍頭髮散亂,二叔和喬遠的衣服都破了兩個地方,全是滿頭大汗。
“少爺,你考上了,你考上了,是第十名,第十名。”
隨着竹藍的大喊,白子沐鬆了口氣,十名,不錯,要知道北喬在考試的第二天就發燒了,人燒成那樣都是第十名,真不愧才子蘇北喬。
喬遠這時也欣喜的跟他小舅子道喜,“凌哥兒,你也考上了,是第一名,你是案首。”
“什麼,是第一?”顧凌一臉不敢相信,見姐夫使勁的點頭,這才紅了眼眶,多少辛酸,多少堅持,終於有了回報,他終於不負姐姐所盼,能成爲姐姐的依靠了。
三人考三個稟生,真是皆大歡喜,衆人笑聲一片,三叔猛的想到了什麼,大喊,“爹,等會兒官府報喜的人會來,我們得準備一些賞錢,喬遠,你們準備沒有,如果沒有我這裏有。要知道你們是案道,這賞錢可不能少。”
喬遠這纔想了起來,不由懊惱,“我有銀子,但沒準備荷包。”主要是自己的荷包太舊了,有點拿不出手。
旁邊三姐連忙從屋裏拿出幾個荷包,“昨天爺爺早早讓我準備了,三個荷包,裏面分別是一兩和二兩,凌哥兒,你們覺哪個銀兩合適就拿哪個。”
喬遠眼睛一亮,跟顧凌商量後,決定拿一銀的荷包,畢竟他們手裏不富裕,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三姐把荷包遞過去,滿滿一荷包,裏面一部份是銅板,一部份是碎銀,鼓鼓囔囔的,喬遠他們很滿意,又拿出一兩銀子還上。
爺爺他們從狂喜中回過神,“那我們也拿一兩。”這六名的總不能超案首不是,顧凌聽着是一臉感激,他知道白子沐家裏條件,雖然是農家,但家裏經營火鍋底料,這幾年賺了不少錢,多拿些肯定沒問題,這是顧着他的面子呢。
“你們一個案首一個第六,我這第十的更沒必要多拿,我也一兩吧。”蘇北喬也發了話,把顧凌又感動了一把。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一隊人走了進來,一名衙役打開一白紅紙,
念道:“康正五年,湖廣府陽州考生蘇北喬院試取稟生第十名,恭喜。”
“正是我家少爺。”竹青高興的遞過去一個荷包,報喜人捏了捏荷包,裏面有銅板還有不規則硬塊,猜測荷包裏少說有一兩銀子,知道這是遇到有錢主了,心裏大喜。
這時又有一隊人走來,“康正五年,湖廣府陽州荊縣桃源鎮白家村白子沐,院試取稟生第六。”
“是我侄子,是我侄子,多謝官差大哥了,這是一點心意,望笑納,哈哈哈!”三叔高興的上前遞了個荷包,衙役一開始看到這位穿着不怎麼樣,心裏正暗歎自己手氣不好,沒想到拿在手裏的荷包鼓囔囔的,有不少錢,這才高興的回道:
“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