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喫完天色以晚,三叔因有事就提早走了,留下錦生陪着,這一等就等到天黑,直到管家找來,說老師要見他,白子沐才匆匆跟了過去。
他走進老師書房,除了他的美人老師,他還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着長鬚,身材清瘦,穿着家居服正坐在老師一旁,看他們相似的眼睛,這人肯定是秦尚書了。
“學生見過老師,見過秦尚書!”白子沐上前一作揖。
秦雲走了過來把他扶起,看了看學生,發現這小子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氣色不錯,爲師實在太忙,只能把你約着晚上見面了,看來你己認識我大哥,就不用介紹了,大哥,這就是我的學生,白子沐。”
“少年舉人,相貌堂堂,果然是人中傑輩,小弟,你眼光不錯。”秦尚書開口就誇,看來白子沐對了他的眼緣。
“你別太誇,這小子可會順杆子爬上來的。”兩兄弟笑到一起。
隨後秦尚書就考了一下白子沐的學問,他是對答如流,秦尚書眼裏的讚賞是越來越明顯,眼看天色以黑,話以結近尾聲,白子沐把話題一轉,就問老師:
“老師,你的案子我聽秦正說,還沒有結案嗎?”
說到這裏秦雲嘆了口氣,“你老師聰明一世,如今也被這案子搞得左右爲難!”
秦尚書看了白子沐一眼,挑眉問道:“你這麼問,難不成有什麼好辦法?”不知爲什麼,他感覺這小子能解決這問題。
“我正是爲這案子而來,不過在說辦法以前,我想問您幾個問題?”
“說!”秦雲來興致了。
“陛下對這案子是什麼態度?”
這問題是秦尚書回答:“陛下對貪污糧食一事是深爲痛厭,但這事牽扯太多,他不好發落。”
白子沐再問:“那陛下對關洪允如何,有處決的想法嗎?”
秦雲想了下,說道:“我道沒在陛下那裏看出他有什麼想法,最起碼沒想問罪關洪允。”
白子沐鬆了口氣,“沒什麼想法,就是想放關洪允一馬,只是律法罷在那裏,他不好說什麼,老師,我這裏有一計,你們聽聽?”
兩兄弟眼睛一亮,於是書房,三人身影越湊越近,書房不時傳來驚呼和大笑聲,他們直到半夜才分開,白子沐那天就住在秦家。
三天後的晚上,大理寺那邊一片火光,衆人這才發現大理寺起火,火很大,連禁衛軍和京城巡衛隊都全部出動,仍有一間房被燒燬。
第二天大晉朝皇宮的早朝,康正帝坐於大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下首上百臣子齊迎帝君。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隨着太監一聲長喊。
孟左相走了出隊列,“臣有事丙奏。”康正帝示意,孟左相才接着說道:
“昨晚大理寺半夜起火,一些重要案件證據和存檔被燒燬,其中包括關洪允的案子證據和存檔全被燒燬,臣要參秦寺卿失職之罪,關洪允的案子一直沒結,昨晚那場火臣懷疑是故意爲之。”
上面的康正帝雖面無表情,但心裏卻在大笑,他看了一眼秦雲,感嘆着這小子竟然想出這麼個辦法,一個字,絕!
其實自己心裏清楚,關洪允他是真真正正的爲君爲民的好官,而且說到底關洪允也是他害的,晉朝這幾年年年受災,國庫裏的糧食也不多了,他明知戶部拿不出這麼多糧食,但還是下了旨,以至於讓戶部不得不在糧食份量上做手腳,再加上兵部困難,將士無糧,也打這批糧的主意,才造成今天的後果,如果真的問了罪,那起不是會涼了忠臣的心,可不問罪,關洪允又確實觸犯了大晉律法,他就是有心想放,也找不出理由,所以這案子一直拖着沒結。
秦尚書走了出來,嚴聲質問:“孟左相能拿出證據,證明是我弟故意燒燬的嗎,沒證據就不能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
他看了一眼左邊的程大人,再接着說道:“再說,大理寺被燒,還不是京城巡衛隊反應太慢,都燒了那麼久纔過來,幸虧是燒的大理寺,要是燒的是皇宮,你們擔待得起嗎?”因爲京城巡衛隊就是順天府管。
順天府程大人連忙站了出來,“笑話,這關順天府什麼事情?”
外表看着很有理,其實心裏沒底,昨天有人報大理寺着火,他與秦雲有過節,所以沒在第一時間出動人馬救火,以至造成現在的結局。
爲怕連累,他看了眼戶部和工部,咬了咬牙道:
“要怪只能怪戶部和工部,戶部總是拖欠大理寺修善房屋的費用,還有工部,不拿錢他們就不修,這才引得大理寺存檔室這麼容易被燒。”
“程大人這話說得好生沒道理,”兩個五十歲左右的大人站了出來,“這隻能說秦寺卿辦案不利,要是早結案,什麼事都沒有了。”
高臺上坐着的陛下心裏暗笑,秦真這小子竟然還有這一手,這招高啊,把檔案燒了,還順便把幾個部門都拉下水,讓他們相互咬,看這下面吵得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那秦寺卿該如何說?”陛下開口,殿內馬上安靜下來。
這時秦雲站了出來,手上拿着一個貼子,“這是臣寫的奏摺,臣建議關大人無罪釋放。”
孟丞相激動得差點沒蹦起來,一臉氣憤的問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他手上明明沒有陛下旨示,還敢開倉放糧,置晉朝律法何在?朝延何在?公理何在?”
“那敢問孟丞相,您有證據證明關大人有罪嗎?單憑你嘴上一說,就要問罪一個爲民的清官,你良心不痛嗎?”秦雲懟了回去。
孟丞相大吼的反聲回去:“我問罪一個無視大晉律法的人,良心當然不會痛,再說證據怎麼沒有,那些證據不都交給秦寺卿存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