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試,考取的一共兩百人,四月六日,考試前三天他們這些人被集中在一個場地,爲殿試做準備。

    首先是禮儀,比如見到皇帝怎麼參拜、見到高官如何行禮等等,如果中了,要如何說,如何扣謝,一些封獎流程。

    得中者都是成年人,能進入這裏說明學習能力都不差,而且這關係到自己的小命,所以大家學得都非常認真,更是不敢記錯,即使一天下來已經很疲憊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認真學習。

    學習直到四月九日,殿試前一天才停,戶部教禮的官員早早把他們放回,讓他們好好休息,這天白子沐一回到家喫完飯,洗漱完就睡了。

    四月十日,白府天沒亮就亮起了燈,廚房忙個不停,等白子沐起來面前就一小碗麪條,沒湯,也沒放蔥蒜,要不是聞到雞香味,他還以爲這就是一碗普通的面。

    太清淡了,可沒辦法,要是入宮跟皇帝或者大官說話,開口一嘴蔥蒜味,別人還不嫌棄死你。

    白子沐只吃了個六分飽,孟叔公見他喫完,又端過來一小碗藥。

    褐色,還有股說不出的怪味,“孟叔公,這是什麼?”白子沐皺着眉問着,他能不能不喝。

    孟叔公瞪了白子沐一眼,說道:“這是白果,有縮尿的作用,免得你等下到皇宮還要上茅房。我可是熬了兩個時辰,才煮成這麼一小碗,喝。”

    白子沐只好捏着鼻子喝下,剛喝完,三姐就往他口裏塞了一顆糖,甜得白子沐眉開眼笑。出門看到爹和二叔正坐在馬車前,他進了馬車,馬車緩緩往皇宮方向駛去。

    來到皇宮前,天還未亮,大家都是各自相熟的湊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早到了,他剛下馬車,北喬,四姐夫顧凌、秦明三人過來了,不過秦明只過來打了個招呼還沒說兩句就被一人拉走了,據說有事找他。

    等人一離開,白子沐對着蘇北喬就調侃,“北喬,被人榜下捉婿的感覺如何,那姑娘是不是入了你的眼啊?”

    蘇北喬被老友說得俊臉一紅,瞪了他一眼說:

    “入了眼如何,入不了眼又如何?”

    “哎呀呀,惱羞成怒了。”白子沐一臉看穿對方,“你不用遮着,我知道是誰?”

    這下顧凌好奇了,“子沐,是誰這麼大膽啊,說說?”

    蘇北喬聽了更是氣得牙癢癢。

    “這姑娘跟北喬有緣,就是和他在客棧春風一度的人。我都見過那姑娘幾回了,就等着你中了去提親呢,是個爽快人,北喬,人家身份配得上你,比你前面的那朵白蓮花好多了,你就從了吧。”

    “啊——”

    顧凌是聽得傻了眼,北喬的事,在他來京城也從旁人嘴裏聽過,沒想到還有這緣分。

    北喬聽得氣紅了眼,“你早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還是好友嗎?”

    “你壞了人家姑娘名節,還想不負責?再說,這跟我們是不是好友有關嗎?我也是爲你好,娶個厲害人,氣死那白蓮花,順便還能幫你管你後孃和你祖母,多好,一舉多得。”

    北喬瞪了好友一眼,“那我還真得感謝你。哼!”

    這時腦中出現一張靈動的俏臉,心裏涌上一股甜蜜,好吧,他承認,自己確實中意,但自己喜歡歸喜歡,決不能讓白子沐這傢伙發覺,否則這傢伙只會更得意。

    顧凌笑了笑,“那就恭喜蘇兄,回頭請我喝酒就成。”他可記得自己成婚,這兩個傢伙差點壞了他的洞房夜,如今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成婚,說什麼都要回敬回去。

    終於進場的時間到了,他們在宮裏太監帶領下進了宮,來到一個大殿前,太監一個個開始點名,點一個就進去一個,白子沐是他們三人中最早點名的,他跟着一個年輕太監進去,被帶入大殿內,殿內正中是龍椅,下首兩邊全是桌椅,他被帶到左邊靠後邊一點的位置。

    位置靠邊,不引人注意,這位置他很滿意,這會試卷沒下來,宮裏人都在忙,白子沐眼睛就開始亂掃射,先看看建築,不錯,雕龍刻鳳,有氣勢,再看看上邊的龍椅,好像全是金的耶,好想挷下一塊帶走。

    康正帝和蔡督察兩人坐在一個房內,兩人順着前面一個小洞正看着,透過洞看到考場,離他們最近的正是白子沐。

    “這小子,膽子還真是大,眼睛還不消停的亂逛。”蔡督察邊看邊說。

    “他是看場再決定膽大膽小。”康正帝這話說得太準了,“這次殿試的題,我倒很好奇,他會如何寫?”

    “看着吧,我覺得這次他肯定會把全部見解寫出來。”蔡督察滿懷信心,康正帝卻不看好,“那我拭目以待。”

    人全部到位,隨着一道聲音喊來,“陛下駕到!”

    全體跪下,口中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白子沐的心情非常激動,沒想到他一個異世人,還能見到古代的皇帝,只可惜不能擡頭看。

    “平身。”皇帝低沉厚重的聲音傳來。

    大家這才站起來,接下來就可以發散捲開始考試了,皇帝坐在上兩盞茶的時間,就離開了,這是要接着去上早朝,只有等下朝後纔來這裏。

    二百名貢士坐在一起就是一大片,周圍有御林軍在看守,場內不時的還有官員來回巡查,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有人敢作弊。

    白子沐把卷打開一看,是道關於創收的題,在他看來創收有三點。

    第一、目前國家因天災不斷,農人手裏基本沒什麼銀,晉朝四分之三的人都是農人,這些人沒錢,經濟就活躍不了,經濟不活躍,稅收自然就不會好;

    第二,田地大部分都集在世家、官家手裏,有功名的還能靠着功名免稅,比如一個貢士,能免三千畝的稅,他白家村才幾百畝田,這得免多少村的田啊;

    第三、晉朝建國有幾百年了,皇子皇孫的多,這些人可都圈地養着,隨着人口增多,但地卻沒有增多,所以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不過有些事你知道我知道,但就是不能說,白子沐決定重從第一入手,至於二和三他得罪不起,那是天家的事情,他一介凡人還是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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