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還有家人啊,太好了,連忙應下:

    “多謝,那就麻煩你了,姑娘請。”

    白子沐做了個走的手勢,見女子沒那麼害怕,終於擡起頭看人,女子姣好的面容進入他的眼中,讓他不由驚呼出聲:

    “六姐!”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公子,你在喊我嗎?”

    白子沐緊緊盯着女子的臉看,不對,這不是六姐,六姐不可能在這裏。

    再說此女眉眼雖然跟六姐很相像,但更加精緻,而且眉眼間帶着一股如沐春風的溫柔,封塵的記憶打開,熟悉的輪廓讓他想起曾經的以爲再也找不回的人,臉色越來越白。

    君不悔看出不對勁,見白子沐一個勁的朝這女子看,心生出一股不悅,皺着眉上前在他的左肩就是一拍,白子沐終於回神,但他還是朝那女子看,眼裏隱隱帶着淚水,嘴裏還在喊着:

    “七姐。”

    因爲聲音太小,君不悔沒有聽清楚,但他能感覺到白子沐情緒中帶着喜悅,又帶着傷感。

    那女子被白子沐盯得不知所措,這會正慌張的看着他們。

    白子沐見自己嚇着對方,連忙壓下情緒,使勁的眨了眨眼睛,強把淚水忍下去,笑道:

    “姑娘,見笑了,因爲我家有一姐跟你長得特別像,我還以爲我姐姐到這裏來了呢!”

    輕鬆的話終於讓對方放下心,女子溫柔一笑,說道:

    “這是緣分,其實我見你也很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這話幾乎讓白子沐又要熱淚盈眶,同時也讓他更加確認,面前的女子說不定就是下落不明的七姐。

    但他現在還不能相認,他必須找到更多的證據,強忍着激動,將掉在地上的竹簍撿起,

    “姑娘,我們走吧!”

    “好!”

    君不悔這會心裏更加不悅,想着這白子沐原來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登徒子。儘管不悅,但她本就是性格堅韌、冷漠之人,一些小小情緒很快甩在一邊,跟在白子沐後面,三人往東走去。

    一路白子沐親切的問這女子,很快把對方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她叫楚尋,今年十六歲,她是童養媳,相公叫楚印,六歲那年與相公成婚,直到十歲,公婆以老宅要有人住爲由,將她送到楚家的老家,這六年她只與相公見過六次,陪着他的只有兩人下人,也就是楚尋口裏說的雷叔和孟婆婆。

    六歲?不正是七姐丟的年紀麼,不過怎麼成婚這麼早?這女子的相公還叫楚印?跟狀元公一個名。

    問她婆家住京城哪條街,楚尋說她從來沒出過門,不知道家裏住京城哪裏,只知道家很大,家裏還有許多傭人。

    這世界同性的何其多,名字一樣也不爲奇,白子沐也沒多想,他只是心疼面前女子竟然嫁得這麼委屈,男方將她送到鄉下,明顯是看不起她的身份,想把成婚的事情藏下,說不定還會另娶高門女子。

    白子沐暗暗發誓,不是自己親姐也就罷了,要真是自己七姐,說什麼,他也要將楚尋帶走,心裏暗暗做下決定。

    天邊只餘最後一絲晚霞,說話間他們很快看到一個山莊,坐落在山林中,楚尋說道:

    “這就是我家,你看那邊。”她指向另一邊,隨着她指的方向,白子沐看到遠處隱隱有人家,“那是山下的村,我從來沒去過,所以下山的路並不知道。”

    楚印來到門口,這山莊並不大,但牆卻很高很厚,從外面看不到裏面,她上前敲了敲門,很快門被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開的門,這應該就是楚印口中的孟婆婆,她看到楚尋不由怪道:

    “夫人,你怎麼纔回?你雷叔差點沒出去找你。”說話時他注意到跟在後面的兩人,不由嚴厲問道:“你們是誰?”

    君不悔一向不說話,只能白子沐來,他上前輕輕一禮,“婆婆有禮了,在下秦深,舉人。”

    說完還從懷裏拿出印章,每個舉人都有,是公家刻印,也是身份的象徵,這印是自己無聊時照着自己的舉人印章私下刻的,因此一直放在錢袋裏,以紀念上輩子的好友秦深,因楚尋姑娘的身份很可疑,如果確定是七姐,他打算私下把人帶走,帶人走就不能報真實名字,這才用了前世好友名字頂替。

    婆婆接過去,白子沐又再道:“這是我護衛,我倆路過貴地,在山中迷路,幸好遇到楚姑娘,她帶我們回家問你下山路,如今天色已晚下山來不及,想借住一晚。”

    這傢伙沒說真名,君不悔疑惑的看了眼白子沐,眼光很快收回。

    白子沐本就長得好,笑起萌亮可人,一身溫潤的氣質很得中老年人好感,更何況面前這位還是舉人,不由放下戒心,這時一個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這位應該是雷叔,婆婆拉着他在一邊說了會兒,並把剛纔接過的印給他看。

    楚尋這會兒有些着急,她看孟婆婆和雷叔有些不願收留白公子他們,現在天已黑,這林裏晚上有狼,要是遇到狼就危險了。沒過一會兒兩人走了過來,孟婆婆說道:

    “那就住一晚吧,秦舉人請。”並將私印遞迴。

    五人進了房,一進屋孟婆婆就拉着楚尋走了,雷叔帶他們來到一處空房,.七

    “這裏兩間房,你倆住哪間隨便,等會兒我會送飯食,喫完就睡,明天我會給你們指路的。”

    白子沐輕執一禮,“那就麻煩雷叔了。”

    他倆洗漱完,飯食送來,吃了飯,白子沐躲在房裏,他在等,等亥時也就是半夜到來,到時大家都睡下,正是他一探此屋的好時機。時間彷彿很長,在他焦燥和漫長的等待中,亥時終於到了。

    白子沐穿上黑衣,走出了房門,他注意到楚尋離開時,是往西屋走的,這莊子很大,白子沐沒作他想,也往西屋走去,一路他是高度警戒,但還是沒注意到當他離開時,旁邊房門也打開了,一個勁瘦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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