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庚拿到信,飛速看完,連忙往大街跑去。
這邊大興衙門知府坐於堂前,李師爺站在他的旁邊,堂下跪着哭哭泣泣的盧氏,一臉氣憤的盧柱,及臉色還算平靜的白澤耀,堂門處站着許多觀審的百姓。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案子也審到了最後。
李師爺看了看外面,見沒人就差沒跺腳,卻不知他家知縣比他更急,對方再不拿出有力證據,白澤耀他只能下判,可這位是當員外郎的小叔,而員外郎跟當今太子交好,對方也沒提什麼別的要求,只是讓他們儘量拖長時間,都這麼久了,堂下堂外都等着他宣判呢,再不判百姓非急不可。
可如果他下判了,他一個芝麻大的官,豈不是得罪了員外郎和太子,他是左右爲難啊!
“大人,白澤耀迷姦我妻,你爲什麼不判!”盧栓跪於堂下,看審的百姓也是議論紛紛。
“這知縣該不會想尋私吧?”
“我看有可能。”
......
眼看聲音越來越大,知縣嘆了口氣,正要宣讀,不想李師爺指着外面攔下了他,
“王巡隊來了。”.biqugé
知縣鬆了口氣,擡頭一看,只見一年輕軍官走了進來,白澤耀看到來人是三侄婿,他沒有打招呼反而皺起眉頭,
“小叔。”
他不打招呼,王長庚卻反跟他打招呼,白澤耀氣啊,這小子平時看着挺聰明的,怎麼今天不開竅呢,這麼多的人看着,他一介當官的跟他一個受審的人喊什麼,要是被連累了,讓百姓以爲他們是一夥的,怎麼辦?
於是回道:“別亂喊人,我不認識你。”
“大家別聽他胡說,這人就白澤耀的三侄婿,也是京城城外巡衛隊的頭。”隨着盧氏的解釋,百姓更加氣憤。
王長庚也不怕,“沒錯,他就是我三叔,知縣大人打擾了,今天我來只是給他出示被冤證據的。”
知縣笑了笑,“我大晉不是一審堂,原告與被告人都有爲自己辯明的權力,王巡隊請拿出你的證據。”
王長庚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請大夫給我家小叔看病,大夫可以出具我小叔沒有迷姦的證據。”
話說完人羣裏走出一老一少,知縣臉色一正,連忙走了下來,“黃太醫,您怎麼來啦?”
黃太醫顧名就是皇家的大夫,此人雖不是太醫院醫術最厲害的,但卻是最正真的,大晉上一位皇帝的貴妃一直懷不上龍種,想借假懷孕好魚目混珠,要求並威脅讓黃太醫從中周旋,黃太醫頂着風險硬是把這事說了出來,並言明,他這一身的醫術是救人的,而不是幫一些心存不良之人的。
後來這事傳了出來,黃太醫正直的風評在京城是廣爲傳誦,如今他怎麼來了?
堂外百姓聽到黃太醫,一個個也安靜下來看。
黃太醫點了點頭,神情平淡的說道:“有人請我來給人看病,病人是誰?”
知縣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道:“就是此人。”
盧柱氣大吼:“這人是誰,你們要麼拿證據證清白,要麼就認罪,請個大夫幹什麼?”不知爲什麼,盧柱看到來人,原本滿腹自信的,這會兒心裏是越來越慌,盧氏也嚇得哭得更加悽慘,盧柱氣得終於跪不住,站了起來要拉人。
知縣驚堂木一拍,旁邊站着的衙役低聲沉吟:
“威武!”
“堂下盧柱,本官審堂竟然擾亂堂上秩序,念你初犯,示以警告,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知縣的警告,嚇得盧氏夫妻安靜下來,隨着黃太醫的把脈,他在知縣耳邊細語了幾句,知縣是聽得一臉驚悚,隨後說下判決:
“本官宣判被告白澤耀無罪釋放。”
百姓一時摸不着頭緒,盧家夫婦更是不能接受,盧柱更是大聲質問:“大人,你不能這麼叛啊,就憑太醫一句話嗎,你這是尋私,辦案不公啊!”
百姓們也一時不能接受,“這黃太醫不是說最不怕權貴的麼,怎麼還這麼做?”
“說不定黃太醫看出了什麼呢?”
“看出什麼就拿出來啊,這收着藏着,算什麼?”
......
白澤耀氣得站了起來,這會兒他也明白了,面前這太醫肯定是侄子讓三侄婿請過來的,自己身體也清楚,黃太醫之所以私下跟知縣說,也可能是侄子交待的,這樣即能脫罪又保全他身體的祕密。
但盧家這夫妻肯定不服,也難堵悠悠衆口,公開的話,自己只是風評不好點,以他心態,他完全可以不在意。
於是對着盧家夫婦大吼:“黃太醫之所以不公開,是因爲我的病不易外傳,即然你們這麼懷疑,我也不打算藏着,本想放你們一馬,但我今天說出來,我就一定會追責到底。”
這話嚇得盧氏臉一白,她比誰都清楚,白澤耀根本是被冤的。
白澤耀繼續道:“知縣大人之所以說我無罪,是因爲我年輕時常在外沾花惹草,我這人腎虧得厲害,既然腎虧還怎麼做那事?”
衆人聽得是倒抽了口氣,王長庚嘴角抽了抽,這世間有男人這麼坦然說自己的麼,小叔還真是敢說啊!
“不,不可能?你怎麼從來沒說?”盧氏是一臉不敢相信。
白澤耀一臉嘲諷的說道:“怎麼,我不舉還得通知你啊,還是要我把自己的事廣而告之纔行?”他輕蔑的將盧氏從上到下看了一眼,“像你這樣的貨色,我年輕時見多了,相貌還行,身材幹扁,還沒我媳婦一半的好,我除非眼瞎,放着家裏媳婦不疼還來找你這個老瓜皮,呸!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