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選的小舅子,我得認,楚印深吸了口氣,揚起笑臉道:“我一下值就出來,真的!不信北喬他們可以作證。”
“做個事情還要別人證明,還是狀元呢,真是見識了。”
這一句楚印直接選擇躺平了,小舅子不能惹,只要你說的,他還是認了吧,於是委屈的站在一旁,不再試圖解釋了。
不想人家不出聲,白子沐卻沉着臉轉身,對着楚印道:“你跟我來,”眼角看到顧蘇二人跟了上來,“你們兩個都這麼閒嗎,要不要我找你們媳婦談下心去?”
顧蘇二人連忙鳥獸散。
楚印是狠狠的鬆了口氣,沒有這兩個傢伙在一旁看戲,他會自在很多,跟上腳步,二人來到磬清平,進了廂房,二人坐好。
白子沐突然轉變態度,開始變臉似的笑着跟楚印談天說地,楚印心情大振,看來子沐對他沒那麼恨了。
真是感動啊,於是姐夫跟小舅子開始慢慢的聊,天上地下,政治軍事,藝術生活,兩人聊得都停不下來,他們聊到酉時未,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楚印高興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下值還是如此,楚印更加放鬆了。
第三天下值當看到等在門口的白子沐,楚印自己拉着人到了磬清平去了。
也不知怎麼的聊的,中途兩人聊到了各自的家庭,楚印喝了點酒,開始發牢騷了,
“子沐,我從小深讀孝經,我家人也都是這麼教導我,要努力,要上進,以後長大娶妻生子,要孝順長輩。”
楚印到這裏打了個嗝,“可我做了,不管在哪個方面我都聽長輩的,我努力讀書,考功名,孝敬爹孃,我成了家人想要的樣子,可爲什麼我還是不快樂呢?連我喜歡的人我都保護不了,就因爲要孝順,我就可以把自己媳婦丟一邊嗎?”
白子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的娘啊,跟這傢伙聊了三天,終於聊到正事了,揚起的嘴角喝了口茶,他可不能喝酒,醉了就不能給這傢伙勸解了,
“楚印,我問你,對你說這些話的是不是你娘說得最多?”
楚印皺起眉頭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怎麼啦?天下孃親不都是這樣嗎?”
白子沐手一擺道:“這有問題啊?”
楚印滿臉疑惑,“有什麼不對嗎?”
“你娘雙標啊!”白子沐回了句。
“何畏雙標?”
“雙標就是對別人種種要求,對自己卻縱容許多。”白子沐給楚印倒了一杯茶,這傢伙不宜再飲酒,再喝下去,話都聽不進去了。
楚印喝了一口,側耳傾聽,白子沐繼續,
“世人要求兒女,努力學習,努力上進,上孝長輩,下繁衍後代;世人對女人的要求,是三從四德。”
“你娘一味的要求你,而你這兒子也努力達到了要求,甚至一些無禮的無原則的要求,你都應了。”
白子沐喝了口茶,接着道:“對你要求刻克,那你娘對自己的三從四德又做到幾點?”
楚印一愣,努力回想娘做的一切,臉上一僵。
“孝順上輩,據我所知你娘對你外家也只這麼親熱吧?”
楚夫人的親孃去得早,親爹做爲候爺後來娶了個後孃,爲此父女感情鬧得到僵,雖然如此,老候爺還是盡心盡力爲女兒操勞,楚家這麼好的婚事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楚夫人自出嫁回候府的次數數得出來。
“不說親爹,畢竟離得遠,就說你娘對你祖父,如果在你的意識裏孝順長輩就是聽話,據我所知,你祖父對我姐和你的婚事是一再叮囑你娘,讓她不要再作,可據我所知那天碼頭髮生的事情,楚夫人可不算是友好。”
楚印尷尬的笑了笑,心裏有些動搖,
“你看看,這叫孝順嗎,這叫聽話嗎?如果你娘真知道孝順這兩字的定義,又怎麼公然違抗你祖父的話?”
楚印陷入深思中,原來想不通的事情,終於明白了幾分。
白子沐看着一樂,這傢伙終於有些開竅了,這可是狀元腦子,聰明得沒話說,不得不說楚夫人把兒子洗腦成這樣,也是厲害。
這本來是人家的事情,但誰讓這小子是他姐夫呢,爲了姐,自己只能拿出前世公司常做的事情,把給手下員工洗腦打氣的功力用在楚印身上,
“再想想你爹。”
“我爹怎麼啦?”楚印說得一愣。
“你爹在朝堂的形象可是出了名的妻管嚴,怕老婆出了名,我問你,相夫,你娘做到了嗎?”
啊,楚印一愣,想想對啊,他爹妻管嚴的形象他也知道,家裏一個小妾都沒有就是最大的證明,他爹當然也從不出去花心,相反對他妻關懷倍致,可要說娘閒良淑德,別怪他這個兒子說的,一點也達不上邊。
“當然,你爹能不懼衆人的眼光對你娘一心一意的愛護,就因爲愛才會縱容,楚印我覺得你也繼承了你爹深情這一點,”
楚印對白七丫真心還是假意他白子沐一眼就看得出來,確認他付出了真心,要不然不會愛屋及烏的對白家人這麼好,甚至在自己面前這麼低頭陪小心。
這次爺爺他們進京,楚印一路盡心照顧及暗中保護,他是看在眼裏的。
說到這裏楚印有些害羞的笑了,能得到子沐認同,他真的很高興。
“你爹沒你有能力,但我覺得有一點你比不上他。”
“是什麼?”楚印急問。
“就是對妻子的愛護與保護。”楚印臉色一僵,“你想想,你祖父祖母對你母親所作所爲,不惱?”
楚印喝了口茶,“我祖父祖母的確惱了我娘。”
“但爲什麼倒黴的總是你爹呢?”
楚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