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等幾個學生都睡了,白子沐和徐衛二人走出軍營,來到京城外的一個小樹林裏,徐衛熟悉的帶着他進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二人進入洞中。
徐衛拿着火把前面帶路,“白大人,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自承正帝登基,每次說到白子沐陛下都是一臉懷念,沒有白大人在身邊,陛下臉上的笑彷彿的少了許多,像機械似的,每天都重複同樣的事情。
可白子沐不知道徐衛的想法,笑問:“怎麼,你小子這麼關心我來,是不是愛上我了?雖然我玉樹臨風,風流瀟灑,但我心有所屬,我對我家郡主大人可是很專一的。”
徐衛聽得差點沒把手上的火把砸過去,“想得美呢,你依我都不還不同意呢!”兩人相視一笑,一種默契不言而喻。
笑過後,白子沐問道:“是陛下特意派你過來的?”徐衛可是明生的貼身待衛,餘青平在外是應該,徐衛出來讓他有些喫驚。
“陛下並不知大人何時到,我早在四天前就在京城外等着了,白大人,看看這地道,你有記憶?”徐衛指了指周圍。
他當然有記憶,只不過這記憶是別人告訴他的,這洞他可不是第一次走了,當年孟左相和倭人把他暈迷帶出京城,靠的就是這洞。京城的城牆入地幾丈,這洞挖得可夠深的。
他當年是被迷暈帶走,所以沒留下一點記憶,等於沒來,之所以知道這地道還是他家媳婦告訴她的,
“你小子當年是靠着這洞,追上來的吧?”
“那可不,想想,我對孟左相還是佩服的,神不知鬼不覺挖了這條地道,多容易啊!他當年挖這地道應該是想用在逃生上,不想正好被我們用上。”
徐衛話裏有些可惜的意味,這洞想來過了這次危機,明生便會把這洞填上,京城是何地方,可不能留着這缺口,好讓人發現在城內城外來去自由。不過他沒將這想法說出來,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心知肚明就成。
他們還是在西街的那個不起眼的屋子出來,現在是半夜,沒有天花時京城半夜都沒人,更何況是這特殊情況,更加沒人了。
二人走在無人大街,路過的街道,偶爾能聽到街邊百姓房裏傳出來的哭聲,徐衛嘆了口氣,“十多天前,這樣的哭聲隨處可見,自陛下用了大人傳來的方法,這哭已經很少了。”
白子沐吐了口鬱結的氣,一場疫情,有人死裏逃生,有人在劫難逃,生死他早看開,只盼着少死些人就行。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明生相信了他,用了他提議的辦法,真不愧是好兄弟,不對,如今是皇帝啦,從當初的小豆丁的樣子,變成一國之主,他終究變成了參天大樹,保護一方百姓家園。
說話間二人進了宮,還是老路,徐衛護送他來到南書房,人就退了下去,南書房站着老熟人小李公公,小李公公作爲明生的貼身大太監,如今跟着主人水漲船高,變成了皇宮總管大太監。
小李公公看到有人走近,因對方頭上戴着披風帽,認不出是誰,不過他也沒緊張,這裏可是皇宮重地,這人也是徐衛親自送來,身份肯定沒問題,於是手上拂塵一甩,問道:
“請問你是——”
白子沐把頭上帽子拿下,露出一張帶着酒窩的笑臉,“小李公公,兩年不見,別來無恙!”
“白大人!”小李公公看到他是一臉激動,“陛下等您多時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陛下現在是否有空?”
“看大人說的,陛下早有吩咐,說只要是白大人來,不用通傳,大人,請吧!”小李公公做了個請的手勢。
門旁的小太監也機靈,連忙把門推開,白子沐微微一點頭表示感謝,從容的走了進去。
他進來看到他家明生穿着明黃龍袍,正站在窗邊望着東門方向,呵呵呵,這傢伙在盼他來?東門可是距長河碼頭最近的門,他來只可能從東門進來。原來明生這麼想他啊!
“但求天下無疾苦,福滿人間太平世。”明生輕唸了兩句,白子沐聽着直接黑臉,敢情這位不是在想他,呸,陳世美!虧他這麼惦記這沒良心的。
被打擊的白子沐不由回道:“陛下,你這觀念是不對的。”
好友聲音傳來,承正帝整個人僵在原地好一會兒,但他很快穩了心情,笑着轉身,
“噢,我願聞其詳!”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面,比喻人生,如果沒有悲的苦,又怎麼才能襯托出喜的甜,世人又怎麼會明白幸福的珍貴呢?”
明生想了想,找不出反駁的理由,笑道:“子沐,你說的話總是這麼有道理。”
“不是道理,這是定律,就好像治國,如果我們把周邊的敵人全乾了,那我大晉後果會如何呢?”
把敵人都幹了會如何呢?那他還會養這麼多的兵嗎?答案肯定是不會,到時國家戰鬥力退步,世人也會養成安樂的性子,而圍邊的國家會永遠弱嗎,答案早在他腦中。
“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有時我們還是很有必要拿出來說說的。這次天花告訴我們什麼?告訴我們還有許多要奮鬥的事情要做,不能將目光停留在昨天。”
“那我們一起努力?”明生笑問。
“當然,難不成你小子當了皇帝就想把我這功臣甩一邊?”白子沐自信一笑,“不過你小子可不能把我往外調,我現在可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危險的事情我可不能做了。”
“你就是想去冒險,我也不敢啊!”明生一擺手,開玩笑,異世人啊,他可沒膽子把人放在外面,好讓人打好友的主意嗎?想想當年父皇把子沐派出的魄力,他是自愧不如。
不過出於對好友的安全考慮,留在京城纔是最穩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