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駱父的話,朱致遠當即勃然失色。
他立馬反應了過來。
知道爲何女兒會突然那麼生氣了。
同時。
他也意識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那便是——
女兒已經長大了。
都23歲了。
已經不是小姑娘了。
這個年紀,找對象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當父親的。
居然從來都沒有關係過這個問題!
一次!
哪怕一次都沒有和女兒聊一下這個話題。
沒關心也就罷了。
這次回來。
和女兒一見面,便給女兒安排了一樁親事。
現在又不是幾十年前。
講究的是自由戀愛。
不再是由父母主導的包辦婚姻了。
另外。
女兒說得對啊。
自己一回來,首先怎麼也得跟先關係下女兒的生活,問問女兒過得好不好。
而不是一見面,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他要跟瑪依拉辦理結婚手續這事兒。
本來嘛。
這事兒就在微訊裏說過了。
沒多大必要再提及了。
本來女兒心情就不好,這兩件糊塗事一加一疊加起來,她不爆︱發纔怪呢。
別說女兒了。
換位思考。
如果他和女兒的身份互相兌換一下,他也會發怒啊。
想到這裏。
朱致遠並不怎麼蒼老的臉上,登時露出了懊悔的身上,未加絲毫的掩飾,完全的表現了出14來。
眼神極其的複雜。
懊悔!
失落!
惱怒!
……
……
種種感情,不一而足。
“哎,我們都提醒你兩次了,你偏偏還裝着沒看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駱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
他看出了朱致遠臉上的懊悔神色,心中唏噓不已。
剛剛乾嘛去了?
現在懊悔又有個什麼作用?
鎖鎖都氣得奪門離開了。
父女倆這麼多年來,本來感情就沒好,現在這麼一搞,更是搞得雪上加霜了。
他這個當舅舅的,一時間,都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好了。
“姐夫,我們因爲這事兒,前幾天才和鎖鎖鬧了矛盾,好不容易纔釋然。”
“剛剛你提起來的時候,鎖鎖在這裏,我們又不好意思當着她的面解釋。”
“連忙給你使眼色,你卻裝作沒看到,哎。”
“跟你說吧,前段時間佳明他……”
駱母也重重的一嘆氣,輕言細語的把前段時間他們一家和朱鎖鎖發生的矛盾說明了下。
她是真覺得朱致遠這個當父親的過分了。
哪有一回國,不關心女兒也就罷了,還一個勁兒的對女兒指過來,指過去的。
現在她也看開了。
不再像以前那樣,想把外甥女鎖鎖弄成她的兒媳婦兒。
兒子說得對啊。
鎖鎖是披着金絲雀外衣的鳳凰,她們駱家哪裏有能力留住這樣的姑娘呢,兒子雖然也一表人才,工作也不錯。
哪有那麼簡單啊。
物質條件方面暫且也就不提了。
單單!
單單是性格方面,也不合適啊。
一個性格開朗,一個靦腆內向,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相處起來能愉快嗎?
也就只有蘇寒那樣的人,才能和鎖鎖合拍了。
“我哪是裝作沒看到啊,我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我以爲你們和鎖鎖是不好意思呢。”
“哎,我錯了。”
“我知道,我錯了。”
“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沒有盡到身爲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鎖鎖生我的氣,是應該的,我不怪她,我只怪我自己。”
朱致遠幾乎都是哭喪着臉了,他語氣低落,愁眉苦臉的連連嘆氣,內心無比的惱怒。
惱怒到都想錘死他自己了。
聽完駱母的話。
他這才深切的感悟到,自己哪裏是錯了啊?
分明是錯得離譜!
錯得非常非常的離譜!
“哈利,你沒事兒吧?”
因爲這是家庭矛盾,駱家一家三口和朱致遠習慣性的說起了魔都話,搞得瑪依拉根本聽不懂。
完全就是一頭霧水。
但!
看見駱家一家三口和她男人那難看和懊悔的表情。
再一想到朱鎖鎖奪門離開前的憤怒模樣。
她又不傻。
哪裏還不知道,她男人朱致遠和他女兒發生矛盾了啊。
她朱致遠的手,關心的握了握。
“沒事兒。”
朱致遠衝着瑪依拉勉強擠出一抹苦笑,對她搖了搖頭,又把目光投到了駱父身上。
“我就鎖鎖這一個女兒,這麼多年本就對她關心不夠,使得她心裏對我的隔閡非常的深。”
“現在這道隔閡恐怕已經成爲了一道難以磨滅的溝︱壑,甚至是天塹。”
“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鎖鎖原諒我呢?”
“如果她不原諒我,我恐怕這輩子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心裏始終會掛念着鎖鎖,掛念着今天這事兒。”
眼神失落而又懊悔。
聲音無比的低沉。
“我”
駱父欲言又止。
看着朱致遠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兒。
外甥女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送來了他們駱家。
這麼多年以來。
他和妻子一樣。
早就把潛意識裏把外甥女當成了親生女兒。
說實話。
若不是朱致遠是外甥女鎖鎖的父親,是她的爸爸,他當舅舅的,剛剛都想動手打人了。
外甥女哭啼啼。
傷在她心。
卻也是在傷在他這個老母舅的心上啊。
“姐夫,鎖鎖心很寬,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她不怎麼愛記氣,你別擔心這個問題,等過些日子,她會原諒你的,會釋然的。”
駱母對朱致遠安慰着說道。
說着。
她還站起來,輕輕的拍了拍朱致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