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茵眼神從尚未裝修好的酒店大廳移開,落到丈夫的臉上。
“跟着導航來的,還能有錯?”
蔣鵬飛輕笑一聲,說道:“咱們跟着導航來的,還能出錯嗎?”
“走吧,”
“去看看南孫和蘇寒在這裏沒。”
戴茵一想。
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跟着導航開車過來的,難道這松江酒店還能有第二個?
是的。
她和蔣鵬飛今天突然來到了松江酒店這邊。
倒不是對女兒和女婿搞什麼突然襲擊。
也就是距離這邊不遠,夫妻倆想着到了要到了。
索性。
來女兒和女婿上班的地方瞧瞧吧。
女兒南孫一直都說工地上不累,一點都不累。
但,
在工地上幹活,哪裏有不累的呢?
他們當爸媽的,心裏多少還是會感到心疼啊。
女兒從小到大,過得都是衣來伸手的優渥生活。
工地?
女兒真的待得習慣?
要不是知道女兒一直和蘇寒在一起的。
夫妻倆早就叫女兒離開這個勞什子工地了。
漂漂亮亮的。
做什麼工地呀。
雖然大學學的是工程建築,但誰說了學這個專業,就一定要做方面的工作了?
誰說就一定要上工地了?
搞建築。
也可以坐辦公室當設計師嘛。
就算不做這些。
女兒會那麼多的才藝,鋼琴、舞蹈、唱歌……
隨便哪一項才藝,都可以出去找到一個好工作不是?
又輕鬆,
工資也還不錯。
再說了。
即便女兒不想上班,那麼也可以呀。
蘇寒不是還開了兩個公司嘛?
到時候,
到時候去蘇寒的公司幫忙咯。
有自己人在公司,總要稍微好一點吧?
至少?
可以起到照看的作用不是?
“走吧,進去看看々〃。”
戴茵對丈夫點了點頭,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要不要給南孫和蘇寒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咱們來了?”
蔣鵬飛下車,接着對妻子詢問了一句,徵求着妻子的意見。
“不用了吧。”
戴茵搖搖頭,說道:“咱們只是過來看一下南孫和蘇寒工作的環境,打擾她們倆幹嘛?”
“看一眼,等下就該走了。”
“也行。”
蔣鵬飛點點頭。
但他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
蔣鵬飛始終認爲,自己那天並沒有聽錯。
他心裏依舊懷疑着。
蘇寒?
恐怕是女兒找來當擋箭牌的,只是客串一下她男朋友,應付下家裏而已。
但,
女兒爲何會心甘情願的讓蘇寒和她睡一個屋,這就讓蔣鵬飛有些看不懂了。
來到松江酒店這邊後,蔣鵬飛打算跟這裏的人打聽下女兒和蘇寒的情況。
兩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這個工地上班,彼此親密不親密,這裏的人總該知道情況吧?
只是看一眼就走?
他可不會!
開什麼玩笑呢?
不把女兒和蘇寒的關係搞清楚,他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生。
畢竟,
現在那些債主,對他催得越來越厲害了。
還有銀行也在不停的給他打電話了。
“喂,你們倆是幹什麼的?”
“這裏是施工工地,閒雜人等,禁止隨便亂闖。”
“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誰來負這個責任?”
“萬一你們不小心在工地上受了傷,到時候要不要我們工地來賠付?”
“來負責?”
夫妻倆才走了幾步,還沒有走進酒店一樓的大廳門口。
迎面就碰到了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着夫妻倆,表情嚴肅,語氣更是嚴肅的對她們倆呵斥了起來。
不是工頭老魏又是誰?
也是碰巧了。
他剛從樓上乘坐工程電梯下來,正要去一趟項目部。
沒成想在門口撞到了蔣鵬飛和戴茵夫妻倆。
“你好,”
“不好意思啊,我們沒有亂闖這個工地的意思。”
“我們就是想問一下,蔣南孫和蘇寒在這裏嗎?”
被工頭老魏這麼一頓呵斥,夫妻倆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戴茵還稍微好點。
畢竟,這本來就是他們夫妻的錯。
擅自來人家的工地,萬一出點什麼事情,確實很讓人家難辦。
人家也沒說錯啊。
蔣鵬飛就不一樣了。
在他眼裏。
工頭老魏就是個泥腿子罷了。
一個泥腿子,哪來的底氣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何況?
這個泥腿子的口音也不是魔都本地的口音。
外地人?
外地人竟然在他這個魔都本地人面前裝杯?
身爲魔都本地人的優越感,讓他心裏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被點燃了。
蔣鵬飛正要和工頭老魏反駁兩句,就聽到妻子開口說話了。
他用眼神瞪了妻子一眼。
表情難看。
覺得妻子在外面給他丟人了。
“`「蔣南孫?”
“蘇寒?”
工頭老魏一聽到這兩個名字,立馬就變了副臉色。
嚴肅的表情一變。
如川劇變臉似的。
那臉上的嚴肅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彷彿冰雪遇到火焰,剎那間消融,化爲虛無。
當看清戴茵的長相後,他就立馬覺得有些眼熟。
但具體是哪裏眼熟,他心裏又說不上來。
就很奇怪的感覺。
此刻。
聽到戴茵(的李好)的話,他頓時恍然大悟,剎那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對夫妻,恐怕是南孫小姐的爸媽啊。
而南孫小姐又是蘇總的女朋友。
那豈不是說——
眼前這對夫妻,是蘇總的老丈人和丈母孃?
工頭老魏臉上表情的剎那間變化,清晰的落入了夫妻倆的眼裏。
這可不像是認識女兒和蘇寒那麼簡單啊。
分明,
分明眼神就充滿了敬畏和尊敬。
對誰敬畏?
總不可能是對女兒敬畏吧?
答案顯而易見麼。
是蘇寒!
是對蘇寒充滿了敬畏!
夫妻倆對視一眼。
眼神在空氣中交流。
“蘇寒/女婿的面子竟然這麼大?”
心裏不約而同的如此想到。
而下一秒。
當工頭老魏開口之後,夫妻倆徹底的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