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位名爲昀亙的至尊緩緩開口，一串古老沉重的箴言在這仙淚綠金鑄成的晶瑩寶瓶上顯化出來，彷彿銘刻着宇宙的至高之理，凡所見者莫不感到一陣窒息。
“原來是他。”
星空中，大成霸體昆古面露異色，他活了很久，曾不止一次聽聞過這句古老的魔音，想不到今日竟見到了它的主人。
毫無疑問，昀亙是一位在輪迴與真名兩種大道上有着無與倫比成就的古老生靈！
“小心點，這人很強，比之前與我們交手過的幾個至尊更加強大，而且……他的本質有些不對，千萬不要大意！”
在昆古身邊，大成霸體宣明卻開口警告道，不知爲何，明明能依靠血氣將其穩壓一頭，但宣明體內古老的霸體本能卻在時時警告他，彷彿對面那銀眸如電的男子是位了不得的洪水猛獸。
“此人也爲大成聖體而來，不是敵人，況且血氣乾枯的那麼厲害，威脅能有幾何？看着就好。”大成霸體滄瀾冷然道。薒
三位大成霸體都未出手，而是靜靜凝望正在無聲對峙的姒玄與昀亙，這二人未動用法力，只依靠自身對萬道的掌控對決便引得乾坤炸裂，成片成片的星河都在顫抖。
即便大成霸體們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姒玄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大，混沌法力遮天蔽日，準九生靈的道軀都會被瞬間撕裂。
“人皇，只是一個大成聖體而已，不過是過眼的繁花，你非要爲他與本座爲敵？”片刻後，昀亙與姒玄的大道場域同時坍塌，這位強大的輪迴海至尊聲音中卻明顯多出了幾分慍怒。
“我做事還用你教？”姒玄冷哼，“當”的一聲將大道戰旗插入虛空中，冷笑道。
關於這位昀亙至尊的真實身份，世間少有幾個人清楚，姒玄就是了結其過往的人之一，以真名與輪迴證道只不過是他的表層與取巧而已，這位至尊的本質早已被另一個人取代。
那是個震懾古今的名字，古來極速第一人，行字祕開創者，時間大道上無可匹敵的先行者，這些都不是後人對他的美稱，而是所有人都必須承認的事實！
逍遙天尊！薒
“況且，道友還能撐多久呢？據我所知，你的長生法可不是簡單的吞噬元神與同化血骨，元神融合這種危險的長生法冒險用一次也就罷了，若用第二次，你還能剩下幾分本我？”
姒玄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幾位至尊級生靈聽個明白，話音剛落，昀亙的銀色眼眸中卻徒然爆發出一道銳利的天光，如長槍般銳利，卻被姒玄一掌扇飛出去。
“呵，看來是被我戳到痛處了。”姒玄搖頭，好整以暇地與昀亙對視，笑道。
“你究竟是誰？莫不是哪位老朋友再覓長生？或者說，是相似的花在元神中覺醒了過去？”一擊不成，昀亙的眼眸重新變得淡漠與深邃起來，他再次認認真真地打量姒玄，詢問道。
“天尊自可以隨便猜，猜中了算我輸。”姒玄卻沒有爲對方解惑的意思，自顧自笑道。
“天尊？”這個稱呼並未引來昀亙的太大波瀾，卻令在場的三位大成霸體瞳孔驟縮，自知聽見了了不得的辛祕。
“好吧，既然道友不願說，那就算了，畢竟長生都能從神話時代苟活到這一世，我不信九大天尊只有我們兩個活了下來。”昀亙，不，逍遙天尊頷首，並不怎麼在乎姒玄的身份。
“說實話，我對天尊你沒有什麼惡感，你是個驕傲的人，硬活卻未動亂屬實不易，若現在退去，我可以當你從未來過。”姒玄道。
動亂者死，這是姒玄的底線，而對於那些未發動過動亂的至尊，姒玄有着很大的包容度，只要不爲敵，他就不會執着於斬殺至尊。
“若放我走，未來恐怕還會對其他時代的將成道者出手，不知道友什麼態度？若每次道友都要攔，那你我便少不了一戰了。”昀亙皺眉道。
“隨意，”姒玄淡然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衛道士，這次阻你是因爲我與渡劫之人相交莫逆，換個時代，換個將成道者，那就與我與我無關了。”
每次帝路之爭，死在路上的將成道者太多了，姒玄當然懶得管與自己無關的將成道者死活，逍遙天尊地行爲與善惡無關，只是截胡了一位成道者的道果而已，同層次者成王敗寇，這種事算是大道之爭，任何人都沒有品頭論足的理由。
“那好，這次便給道友一個面子，未來閒時，我會去神墟拜訪，也歡迎人皇道友來我輪迴海做客。”昀亙沉吟片刻，還是點了下頭，如今的他實在沒有和姒玄翻臉的自信，即便全力爆發也未必能將他拿下。薒
“一定。”姒玄也頷首，古來研究時間大道者本就不多，除卻逍遙天尊，也就他父親太陰人皇與無始大帝在時間大道上有所涉獵，在時間這一大項上，古來能與逍遙天尊比肩者不超過五人。
根據姒玄了解到的有關時間長河的種種可能性，若在極道者層次就修行到能接引時間長河的高度，未來或許能做很多事。
“長生難長生，逍遙不逍遙，靈寶化靈寶，寂滅終寂滅……”姒玄望着逍遙天尊消失的背影，自語般低吟道。
這個時候，他的目光才重歸平淡，重新落在雷海中大戰的葉凡與寧飛身上，發現那裏的大戰愈發激烈了。
葉凡全身已然再無一絲金色血氣了，這是聖體修行到極限後返璞歸真的模樣，代表聖體之軀已然大成，元神站在準帝九重天最高處，肉體卻已然能與真正的大帝比肩。
而寧飛也不愧是不死天皇座下第一神將，即便信念已然徹底崩塌，他的強大也毋庸置疑，他的每一拳都能洞穿葉凡的大成聖體道軀，每一戈都能在萬物母氣根源鼎上留下深刻的損傷，神威傾覆宇宙。
但即便如此，無論是姒玄還是在場的三尊大成霸體，都知道寧飛的死亡是必然的，求死之人不必救，他只是怎麼通過大戰的方式與過去訣別而已。薒
而在寧飛緩緩落幕的光芒黯淡後，即將升起的大成聖體則會開啓一個全新輝煌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