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徹一看李信的神情就已經瞭然。
看樣子李信滅楚失敗以後自閉的不是一時半會,馬蹬馬鞍是趙徹三歲多弄出來的東西,如今趙徹已經九歲,六年過去,李信居然絲毫不知?
方纔李信在對弈的時候行軍速度對戰思路還是處於這個時代正常騎兵的對戰思路,李信固然戰略眼光長遠,但也絕不能忽視這個時代。
正因爲如此,趙徹猜測自閉的李信可能還不知道馬蹬馬鞍的誕生讓騎兵擁有了質變的飛躍,所以趁機陰了李信一手。
算是僥倖獲得了這次兵圖推演的勝利。
“老師……時代變了啊!”趙徹搖頭唏噓。
“馬蹬,馬鞍,是現在騎兵標配之物!”趙徹大概給李信描繪了馬蹬馬鞍的具體樣式,以及功能作用。
其實李信六年過去不知馬蹬馬鞍很正常!
因爲現在馬蹬馬鞍的生產和列裝都是第一時間供應隴西前線,而且爲了保證對匈奴達成技術碾壓,始皇帝對消息看的很死,壓根不打算推廣民用。
蒙恬那邊也是下了死命令,人可以死,馬蹬馬鞍不能丟。
最關鍵的是匈奴本來因爲幾次碰壁就不太敢南下,蒙恬一直沒走,三十萬秦軍駐紮,匈奴也不會沒事找刺激,跟秦軍發生碰撞。
再加上李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在家裏活脫一個頹廢小王子,不知道也很正常。
趙徹沒必要瞞着李信,一點一點的給李信講。
李信一邊聽一邊點頭。
馬蹬馬鞍的原理很簡單,只是這麼多年來沒人想到這一層罷了。
隨着趙徹的詳解,如李信這樣久經戰陣之人,僅僅通過描述就已經可以感受到馬蹬馬鞍的好處。
李信古井無波的臉色終於伴隨着趙徹的描述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動容。
“好東西,很不錯。”李信露出了迄今爲止趙徹見到的第一抹笑容。
笑容之中,夾雜着不甘……也夾雜着苦澀。
倘若當初,大秦可以列裝馬蹬馬鞍,或者倘若當初,天下已經普及了馬蹬馬鞍……
他只差那麼一點罷了……就差那一點。
“你贏了!”李信看着趙徹肯定的點了點頭。
趙徹愣了一010下……
他本來以爲李信這樣的人應該不願意服輸,最起碼李信應該問問自己嘴裏的重騎兵是怎麼一回事,輕騎兵一人四騎轉進如風是怎麼一回事。
李信坦蕩的承認失敗讓趙徹頗有一種裝逼裝到了馬屁股上的感覺。
“學的時候自己多想吧……”李信笑了一下。
“可以學,但不要學我。”李信揉了揉眉心,然後擺了擺手。
“你明天再來吧,我今日累了。”
趙徹跪坐在原地,有些無所適從。
“愣着幹什麼?我這裏沒有飯菜。”李信擺了擺手。
趙徹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對方已經送客,只能躬身行禮後離去。
趙徹推門而出的一瞬間,李信宛若抽乾了全身的力氣猛地坐在地上。
手裏拿着一根小木棍,就那麼隨意的比劃着,馬蹬馬鞍的形象不一會就躍然地上。
李信沉默的看着地上自己畫出來的馬蹬馬鞍,眼神中帶着幾分懊惱。
李信繼續沉思,然後憑藉趙徹方纔的描述,繼續在地上隨意的畫着。
如果趙徹還留在這裏,必然會大喫一驚。
因爲李信僅僅憑藉着自己廖廖幾句描述,筆下勾勒出來的居然是鐵浮屠……
“弓箭難傷,步兵難當,舉世無敵……”李信眼中帶着感慨。
重騎兵,不管是哪個時代,都是充斥着暴力非美感,也是冷兵器時代可以媲美坦克的存在!
李信沒有親眼見過真正的重騎兵,但是僅僅是想象,就足以讓人神往。
完美的戰爭機器!
這是李信給出的評價!
“不對……應該有剋制的方法!”李信又搖了搖頭。
“步兵?”李信沉思。
“重步兵!”李信點了點頭。
不消一會,地上在李信的比劃下已經遍佈各種各樣的兵種……
又過了好大一會,直至飢餓把李信從沉思之中叫醒。
李信起身,看着地上足以讓當世所有將領驚訝的傑作,臉上露出一些嘲諷。
“嘁,敗軍之將……”李信搖了搖頭,隨意踩過,心裏已經沒了半分在意。
來回收拾飯菜,院子裏的各種構圖已經被踩的七零八落,再也看不清楚原本樣子。
……
而另一邊,趙徹回到了王府……
王翦人不知道去了哪裏,倒是有王嫣前來迎接。
如今的王嫣哪怕長得再快也才十二歲!勉強也就一米三四的樣子。
但是趙徹這個昔日王嫣面前的小不點卻已經比王嫣高了許多,以至於王嫣站在趙徹面前顯得嬌小可愛。
“阿耶呢?”趙徹看着王嫣問到。
“去了封地……”王嫣開口,一雙眼睛已經絲毫不加掩飾的看着趙徹。
如今兩年過去,王嫣的臉皮估計也被王翦和始皇帝的調侃給弄得厚實無比。
以前或許還會害羞,但是現在面對別人的調侃,王嫣已經純當耳旁風。
反正八年下來,王嫣的一顆心已經全掛在了趙徹身上。
十二三歲,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時候。
恰好這個時候趙徹的身高突飛猛進,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個小豆丁。
身高顏值穩步上升……
趙徹身上也具備了一個優秀雄性對於雌性致命的吸引力。
毫不客氣的說,趙徹的一絲一毫完完全全都長在了王嫣的審美上。
趙徹倒是閒着,躺在躺椅之上。
王嫣則靠着趙徹旁邊躺在另一個躺椅之上。
趙徹在那搖搖晃晃修養身心,王嫣則頭朝着趙徹,大眼睛絲毫不加任何掩飾的看着趙徹。
“對了,陛下好像生阿耶氣了今天……”王嫣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怎麼回事?”趙徹愣了一下從躺椅上爬起來。
始皇帝不是一直跟王翦相處的很好麼?趙徹來到王家九年,還沒見過始皇帝跟王翦生氣。
印象中二人相處比較自然,雖然王翦注意分寸,可是始皇帝從不故意爲難王翦,怎麼看都是君賢臣名和睦共處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