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時末就整軍出發了,出發前沈秋讓葉塵拿出輿圖來,指着一個兩河的交叉地帶,“晚上在這裏安營,這是紅菱和那老頭子兩人地盤的交界處,他們不會輕易去越界,這是他們相處的規矩和底線,我們在這裏安營最安全。”
因爲關係到晚上的安營,所以王祿豐也參與其中,“國公爺,我記得你說這兩個土匪頭子不搶平民百姓的東西,我們在前面弄個牌子,告訴他們這是救濟糧,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搶了?”
葉塵看着王祿豐,這個糙漢子還是有點頭腦的嘛。
不等葉塵點頭,沈秋就笑着說;“好主意啊,這樣我們就能省不少事了。”
最後在第一輛拉糧的馬車上就蓋了一塊兒大大的布,上面“救濟糧”三個字相當醒目。
也不知是不是這三個字真的起了作用,這一天真的風平浪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王祿豐把將士分爲四班,輪流看守糧食,兩百多人把糧食守的沒有一點可以下手的地方,衆人和衣而睡,畢竟這地方算是土匪窩了。
前半夜也一切太平,正在睡夢中的人,被一聲狼嚎聲驚醒,“有敵襲”沈秋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沈秋護着葉塵出了帳篷,已經是一片廝殺聲,一個揮着長鞭的紅衣女子在期間上下翻飛,沈秋一看就抽出自己腰上的軟劍迎了上去,“星兒,保護好相公。”
“紅菱,你自己定下的規矩自己都不遵守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地盤,你不怕老頭找你的麻煩嗎?”沈秋迎上去一邊打一邊說話。
“小秋秋,我有一年半沒見你了,想的緊,今天你們在我山門口喫飯,我一看就認出你了,你都沒跟我打招呼,你都不想我嗎?”紅菱一邊揮舞她手裏的長鞭,一邊開沈秋的玩笑。
“我們一年多沒見你這鞭法也沒見長進啊,是不是沒遇到過我這樣的對手?”沈秋哼笑一聲迴應着紅菱。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靈蛇回頭,你能不能接的住。”說完紅菱一下子就變了招數,沈秋冷笑一聲,手裏的軟劍就迎了上去,“飛沙走石”沈秋的劍以極快的速度擋着紅菱過來的鞭子,並且很快沈秋就到了紅菱身邊,紅菱的長鞭並不適合近身搏鬥,而沈秋的軟劍近身則是利器。
“好了好了,停手。”紅菱被沈秋逼退一大段之後,舉手叫停了這場戰鬥。
“王參將,看看有沒有傷亡。”
“紅菱我們這是西北救濟糧,這些士兵你不該動,如果他們有傷亡你要面對的就不是普通官兵的清剿了。”沈秋把劍收起來,這紅菱雖然是匪,可也說話算數,她說不打了就不會再打,更不會下黑手。
“我知道,放心吧,兄弟們都有分寸,我今天找你是有話說,想要你幫個忙,剛剛就是一個小小的玩笑。”紅菱把自己的長鞭盤起來,收在了自己的腰側。
“要我幫忙?”沈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是,能借一步說話嗎?你放心是私事不是公事,不會打你們糧食的注意的。”紅菱背起自己手等着沈秋的回答。
沈秋回頭跟葉塵說了紅菱的事,“不行,我不放心,誰知道她會不會對你下黑手。”
沈秋笑笑,“放心吧,我從十三歲開始,每年都要跟她打一架,這點我還是知道的,她不會下黑手,也不屑於下黑手。”
“我去去就回來,她說是私事,我猜跟她寨子裏的事有關,她寨子裏的二當家一直不服她,可能是要造反了?等我跟她聊過就知道了,你等着我。”
“去河對岸吧”沈秋說完就腳尖點地,飛過了那條不是很寬的河對面,紅菱起身跟過去。
看到紅菱也落身了,“說說看,你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跟你打架這麼些年,這還是第一次跟你這麼好好的說話。”
“是啊,每年都打不過你,現在我每年就想着怎麼能打過你,沒想到我的鞭法是我練鞭法以來進步最大的幾年。”紅菱笑着說話。
“我找你是有一個人想向你打聽。”這紅菱剛剛是臉紅了嗎?她會臉紅?還真是稀奇。
“那……那你說說看。”沈秋頓時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沈玥你認識嗎?他是你什麼人?”紅菱說着還背過了沈秋,只是這口氣怎麼這麼嬌羞呢?
沈秋心裏咯噔一下,“他?……他是我哥哥,你問他幹什麼?”
“親哥?”
“當然,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當然是親哥。”
“那他可有婚配?”
沈秋搖搖頭,又想起來紅菱是揹着她的,忙又說道“沒有”方毓已經死了,那麼那件事算是徹底解決了,當然是沒有婚配。
紅菱猛的轉過頭來,“那,我做你嫂子行不?”
沈秋現在徹底愣了,這沈玥今年是婚動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上趕着要嫁他?方毓吧,人品不好,不然已經成了,這紅菱那哪兒都好,可就是出身不好,畢竟自古官匪不兩立,這要想走到一起可是不容易啊。
“怎麼樣?成不成你倒是給我個話啊?”紅菱看沈秋的樣子就急了。
“不是,這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啊,這要是我兒子,我說一句話興許還管用,可這是我哥,哪個妹妹能插手哥哥的婚事的?你說是不是?”沈秋看紅菱急了,忙開口安撫。
“那你說,我跟他能不能成?”紅菱一下子就蔫兒了,雙手耷拉着看着還挺讓人心疼的。
沈秋看看紅菱,雙手一攤“我看難,你們一個是官還是個武官,一個是匪還是土匪頭子,是天生的敵人,困難可想而知。”
“那,如果我不做這土匪頭子呢?”
“你不做土匪頭子?那也難,你想啊,你不做可是你這寨子裏的人你往那兒安置?或者只是你自己不做了,退一萬步講你們在一起了,可萬一哪一天我哥領命來清剿這個寨子呢?你管不管?一邊是昔日的兄弟,一邊是自己的丈夫,你要怎麼選?”沈秋給紅菱講着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其實只說這個人,還挺適合沈玥的,一個冷的像冰,一個熱的似火,沈玥這冰塊兒還真需要這樣一團火給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