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拉起沈秋的手,“走吧,今天這飯也沒胃口了,咱們回去讓廚娘再做吧,今年的生辰回去再給你補,好不好?”葉塵的語氣極其溫柔,陳素茹再沒敢擡頭看一眼葉塵。

    “走吧,爹孃他們已經回去了,家裏的廚娘手腳麻利,一頓飯很快也就做出來了,女兒在孃家過生日也不犯那條法,沒人敢說什麼。”沈玥本來是知道陳素茹的,也見過幾面,以前老是聽沈秋提起她,他很感謝她能跟沈秋做朋友。

    因爲沈玥從小在軍營,能陪在沈秋身邊的時候很少,沈秋從小到大也就這一個時常走動的朋友,可剛剛她和沈秋的對話,沈玥都聽到了,心裏真是五味雜陳,沒想到沈秋在外面受了那麼多委屈,卻從沒在他們家裏人面前提過。

    三個人一起下了樓,早就得了消息的陳生計看三人下了樓,忙跑進天字間裏去扶陳素茹,“哎呀,你怎麼躲到這裏面來了?這些人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你怎麼想的?還想嫁去京都城?在那樣的地方你會被喫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嫁個門當戶對的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陳素茹就着陳生計扶她的力道站起來,今天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唯一的一次感覺到死亡,剛纔她毫不懷疑,要不是沈秋出口阻止,葉塵一定會讓那兩個人,把她從這樓上扔下去,這是三樓,扔下去她不一定會死,但一定會受傷,如果就此落下個什麼隱疾,這輩子就毀了,就算自己死了,他們那樣的地位誰會爲自己說一句話呢?死了還不是白死?說不定還會連累自己這個沒什麼出息,卻最疼愛自己的爹。

    “哎呀,爹,我……我知道了,以後不……不會了,對了,你給我……想看的……那個張員外的……兒子……張恆,我……答應了!”陳素茹一邊走一邊腿打着顫,她現在在後怕,全身直哆嗦,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真的?那敢情好,那個張恆從小做生意就是一把好手,你跟着以後就等着享福吧。”陳生計很是開心自己的女兒能想通,今天雖然很驚險,不過能讓自己的女兒收了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算是好事。

    “那個,女兒啊,爹還是那件事要跟你商量,你的那個丫頭還是發賣了吧?好不好?那個菊香就是個攪屎棍,天天就說一些你愛聽的奉承你的話,讓你現在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雖然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可要不是她從小攛掇你,你怎麼會跟小秋鬧成這樣的?”陳生計又提起了好幾次跟陳素茹提過的事。

    “爹,你看着……看着辦吧,我……現在就想……想……自己待會兒。”陳素茹現在身子抖的厲害,越是壓制越抖的厲害。

    葉塵他們回到將軍府,廚娘已經在做飯菜了,雖然折騰了這麼一遭,可也在未時初喫上了飯。

    第三天,肖給了葉塵答覆,這病他能治,但是需要藥材,牛羊更需要草料,如果沒有草料,就算治好了,喫不飽又會得其他的病,還是治不了本。

    “藥材需要儘快,這病傳的很快,這幾天每天都會有近二三十隻牛羊得病,所以,我們時間不多。”肖航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說着現在的情況。

    “好,你把要用的藥材列一個單子,我讓人去收,看看我們帶過來的夠不夠,缺什麼我來補。”能治就行,辦法總比困難多。

    七月十三的這天,下了祁縣今年的第二場雨,要不是今年雨少,也不會有這蝗災。

    這天一早,沈秋就來了沈玥院裏,今天是沈玥和紅菱約好的日子,她要幫沈玥好好打扮一番。

    沈玥今天穿了青色的袍子,這是他在西北很少穿的顏色,只有在京都的時候才穿過。

    “這樣行嗎?她會喜歡這樣的打扮嗎?”沈玥想到紅菱的那種性格,看自己這一身衣冠楚楚的打扮就有點忐忑,這樣打扮,人家會不會看見就跑了?人家會不會覺得自己喜歡錯人了?

    “哥,不會的,再怎麼豪放的女子,也是喜歡翩翩公子的,放心,聽我的沒錯。”沈秋拍着胸脯向沈玥保證。

    之後,沈玥就撐着傘一個人走路去了紅河布莊,一個人撐着傘在紅河布莊外站着等紅菱,想着紅菱一來就能看到他。

    等着等着雨停了,沈玥伸手到傘外感覺不到了雨,就把傘收了起來,日頭還沒出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時辰,只知道街道上行人很少。

    又等了一會兒,沈玥開始變的忐忑,紅菱會不會不來了?或者是不記得日期了?不然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來呢?

    沈玥覺得自己站在這裏過了一輩子了,前幾天等十三這天也沒感覺有什麼啊,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腦子裏都是紅菱的身影?紅菱的笑臉,紅菱羞紅的小臉交替在自己腦子裏出站,沈玥覺得自己快燒着了,看看已經停了的天,自己喃喃自語,“怎麼停了?這麼熱的天還是下點雨的好。”

    “小夥子是在等人吧?這雨剛停日頭還沒出來,怎麼會熱呢?”一個留着山羊鬍的老人,揹着手從沈玥面前走過,跟沈玥搭了一句話。

    “老伯,現在幾時了?”沈玥忙問那個老伯。

    “哦,現在剛巳時過一刻鐘。”

    “巳時一刻?才過了半個時辰?我怎麼覺得已經過了好久了?”沈玥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了,那個老伯“哈哈”笑着走開了,年輕真好啊!

    沈玥就這樣在紅河布莊外等了又等,一會兒想或許紅菱也像他一樣在打扮自己來見他,想着還一個人笑了起來,遠遠看着像個大傻子。

    一會兒又想着,紅菱不喜歡他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可憐的味道,一會兒又覺得紅菱路上是不是出了事?甚至好像看到紅菱滿身鮮血的樣子,他的心也時上時下,想到紅菱可能又遭了背叛,可能現在真的滿身鮮血,沈玥竟然不自覺的滿身殺意。

    直到晚上子時,沈秋和葉塵找出來,沈玥才確定今天紅菱真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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