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看着白璃上馬,想着讓自己的妹妹跟自己回去,畢竟已經有小二十年不曾相見了,這一次分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小璃,你不跟我回去看看嗎?”白寒勒住馬突然回頭問還沒走遠的白璃。

    “不回去了,已經死了的聖女要是再出現在銀月城,怕是會引起夜南的災難,反正我還活着,等我找到隱世的地方了,你想來看我就來,現在,我暫居京都城。”白璃就在馬上跟故人擡手告別,她用的是大殷的江湖禮節,算是側底跟過去告別。

    說完白璃就調轉馬頭,一馬鞭抽在馬身上,馬兒喫痛向前跑去,蕭暮和嫣谷祁對着白寒擡手一禮之後也走了,靜心看看藍玉緊跟其後。

    白璃他們回到京都的時候,龐虎和小梳剛剛成親幾天。

    “秋兒,這是肖航給姑爺的信,這個是藍玉給你的,哦對了,這是藍玉的師姐,讓靈姝那小丫頭過來見見吧。”白璃把兩封信都交給沈秋,然後把靜心介紹給沈秋。

    沈秋在靜心一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好,錦兒,去吧靈姝叫過來,就說她師姐來了。”錦兒應聲出去,沈秋請靜心坐下,兩人本就是同齡人,很快就說到了一起。

    沈秋本來想問問白璃的情況的,可是有靜心在也不好問出口,“師姐,大師姐?”靈姝人沒到,喊聲和她身上鈴鐺的聲音已經到了,靜心嘴角微微上揚,然後站起來去門口迎接。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在人家家裏大呼小叫的,不成體統!”靜心用食指點了一下,一腳跳到她面前的靈姝額頭,嘴裏說着嗔怪的話,可眼裏卻滿是寵溺。

    “哎呀,大師姐,你放心吧,小秋姐和葉國公爺不會計較的,他們夫妻兩可好了,還有老國公和老太君,他們都不跟我計較的。”靈姝嘟着嘴跟靜心撒嬌,然後摟着靜心的一條胳膊,順便把頭放在靜心的肩膀上。

    “師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要一直陪着師父嗎?”靈姝把靜心按着做到椅子上,自己順勢做到了靜心的下位。

    靜心聽到靈姝提起了尹雲舒,一下不知該如何面對靈姝了,這位小師妹是她們師徒三人放在心尖兒上疼愛長大的,她從沒經歷過死別,並且還是自己最愛的師父,這讓她如何接受呢?

    這一路靜心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是想了一路也沒想好該如何跟靈姝說,現在靈姝問起來了又不能不說,“師父,師父她老人家……過世了!”不管如何整理語言,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還不如就直接一點。

    這樣的事不會因爲你的話說的多好聽,就能減少當事人的痛苦,反而因爲你的不坦誠而讓她受更多的痛苦。

    顯然,靈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笑着說:“不可能,師姐,不可能的,你和二師姐最喜歡跟我開玩笑的,師父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過世呢?這不可能!”

    “師姐跟你開玩笑,有用師父跟你開過玩笑嗎?”靜心側底斷了靈姝的那點兒幻想。

    沈秋看了一眼白璃,白璃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沈秋拿起那兩封信,拉着白璃出去了,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們姐妹兩,出去後還給她們帶上了門。

    靈姝愣在那裏,她知道師姐從不拿師父跟她開玩笑,剛剛自己那幾句話,也不過是自欺欺人,靜心看着坐在那裏已經淚流滿面的人,心也跟着一頓一頓的疼。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師父在天上看着我們呢,哭完了就還是我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師妹,師姐不希望你的笑消失,師父也同樣不希望。”靜心把人摟在懷裏,一邊說話安慰,一邊給靈姝撫着背順氣。

    葉塵從宮裏回來,到了秋塵院,看到沈秋和白璃站在外面,身上連大氅也沒穿,忙走到沈秋身邊,脫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沈秋身上,“怎麼不在屋裏?出來也不穿大氅,這嚴寒數九天,凍出病來怎麼辦?”

    沈秋把大氅給葉塵披回去,“我剛出來,正要和師父去祖父祖母那邊看看安安,你穿着我沒事。”

    “錦兒,不要讓人去打擾靈姝和她師姐,讓她們哭一哭吧。”沈秋說着嘆了一口氣,生老病死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辦法的事了。

    “師父,你們幾時到的?”葉塵把沈秋拉進自己的大氅裏,摟着沈秋往蕭太君和老國公住的院子走去,白璃跟在他們身邊,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身子。

    “我們剛回來一會兒,你們慢慢走,我先過去。”白璃逃也似的往隔壁走去。

    沈秋和葉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白璃這是怎麼了。

    蕭暮和嫣谷祁回來就直接來了這裏,他們對於老國公和蕭太君也是晚輩,蕭暮是葉塵父親的好友,跟老國公也算是舊識,在葉府的時候,蕭暮大多時候在跟老國公對弈品茗,兩人也越來越聊的來。

    明月也帶着團團圓圓在這裏和安安玩兒,安安已經八個月了,現在更多的時候靠坐着,有時候也會爬着,三個孩子放在蕭太君,專門讓人弄出來的大榻上,玩兒的不亦樂乎。

    “真好啊,現在這府裏纔像個家了。”蕭太君看着三個孩子玩兒,時不時得把一旁的大人逗笑,一時感概。

    “是啊,自從小秋嫁到葉家來,葉家就一日比一日熱鬧,小秋真是葉家的福星呢!”老國公從來不會讓蕭太君的話掉在地上,即使自己之前臥牀的那六年,只要蕭太君在自己身邊,蕭太君說話沒人接的時候,他就會附和一句。

    “白璃姐姐,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嫣谷祁從老國公和蕭暮的棋盤上移開眼,跟進來的白璃打招呼。

    “被葉塵和小秋給酸進來的,哎,明月,那兩人一直都這麼酸的嗎?”白璃說着還抖抖自己的身子。

    “可不是,新婚第二天,我那孫子就把府裏,好幾個院子給改了帶秋的名字,這府裏的院子差點都變成秋。”蕭太君笑着接過話,話剛落屋裏就是一陣笑聲。

    葉塵和沈秋剛進門,就聽到蕭太君打趣他們的聲音,還沒進屏風裏面呢,沈秋就臉紅的能掐出水來了,兩人從屏風後進來,衆人一見他二人又是一陣笑,“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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