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就是車伕高呵一聲“駕”
“爲……”
“不要問我爲何,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何,想要這麼做就這麼做了。”沈秋知道顧若錦要問什麼,打斷了她的話,沈秋說的是心裏話,心裏冒出那個去救顧若錦的想法後,一刻都沒有遲疑,一路她都不敢停下來,她怕自己一停就不想去了。
顧若錦沒有再說什麼,沈秋從馬車的的一個角落裏,拿出一件披風扔給顧若錦,“這是我平時在馬車上用來護腿用的,要是不嫌棄就披上吧,外面很冷。”
顧若錦把那個披風披在身上,笑着搖頭,“現在的我有什麼資格嫌棄呢。”
沈秋從自己的袖兜裏摸出一個荷包,遞給顧若錦,“這裏面是一千兩銀票,還有一點散碎的銀子,不管去哪裏這一千兩都夠你用一段時間了。”
“以後京都你應該是回不來了,如果還要回陳家,那麼以後估計只能待在陳家再不能出來了,如何決定你自己看,出了城之後馬車會留給你,要走要留你自己決定。”
“多謝,我沒想到最後會是你來救我。”顧若錦看着自己手裏的荷包,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對葉塵生過愛慕之情,當她知道葉塵要成親時心裏是不舒服的,可是她心裏也清楚,從她嫁人的那天起,她和葉塵就絕對不會再有關係了。
那時候自己也曾自私的想過,葉塵是不是能爲自己留守住那份心,不會愛上她的娘子。
那時候她是嫉妒沈秋的,當後來知道葉塵愛上沈秋的時候,她甚至生出了一點恨意。
可是後來又覺得自己真的可笑也可悲,後來她努力的和陳青雲相處,從最初的相敬如賓,到現在的陳青雲爲她清理後院。
“夫人,能不能請您再幫我一個忙?”突然顧若錦向沈秋開口。
“你說”
“我想再見一面陳青雲,見過他之後我再決定自己的去留。”顧若錦想到那個比自己大了十五歲的男人,霸道不講理但是格外愛護她寵他,不管怎麼樣都要見他一面。
“好,十里外的長亭,我會把話帶到,你會等多久?”沈秋直接答應了。
“到未時末,如果他不來,我就不等了。”顧若錦想看看外面,手伸到那個小窗口的簾子上又縮了回來。
“好”
“夫人,出城了。”車伕的聲音傳進來。
“我先下車了,你自己趕車到長亭吧,我一定把話帶到。”沈秋說完就下了馬車。
“夫人”
“嗯,還有事嗎?”
“多謝夫人的救命之恩。”顧若錦對着沈秋行了一禮,因爲是在馬車上,所以動作看着有點怪異,不過還是能看出來顧若錦一條腿跪了下來。
“好,我收下了。”沈秋點頭,表示她受了顧若錦的這句謝。
顧若錦自己架着馬車往十里外的長亭奔去,沈秋走到城門口,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自己拿的那塊兒天字令牌,很順利的徵的了一匹馬。
沈秋先是騎馬跑到了皇宮門口,問了守門的禁軍,“可是下朝了?不知陳大人出來了沒?”
“已經下朝了,刑部天牢那邊走水了,陳大人到那邊去了。”一個禁軍過來向沈秋作揖,稟報她的問話。
一過去就看到陳青雲跪在天牢門前,牢門裏不時的往出噴火,陳青雲跪在那裏,看着那冒着滾滾濃煙的天牢門,像是沒有了生氣一般。
昨天晚上的事,今天上朝的時候那些大人應該也知道了原因,這裏面關着的不止是陳青雲一家的人,可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來了,那些大人應該過都沒有過來吧,怕這裏面的人連累到自己這一把火燒了,可能正合了他們的心意。
沈秋走到陳青雲身後,“陳大人不必如此,你想見的人在等你,南城門外的十里長亭,她只等到未時末。”
陳青雲慢慢掉過頭來看着沈秋,“是她嗎?”
“是她,我只幫她來傳話,之後的事與我無關。”說完沈秋沒有騎馬,自己往皇宮走去。
天牢其實離皇宮不近,她把馬留給了陳青雲。
沈秋一個人走在去往皇宮的路上,她突然好想葉塵,好想現在就見到他,沈秋的腳步越來越快,後來乾脆跑起來,最後跑着也覺得慢,乾脆用起了輕功。
沈秋直接在房頂上穿梭,朝着皇宮奔去。
到了皇宮門口,她亮出拿着的令牌,然後直接進了宮,等到了羲和宮的時候,葉塵現在殿門口,穿着她之前給他穿的大氅,微笑的看着奔跑而來的她。
沈秋跑過去直接撲進了葉塵的懷裏,“回來了?想做的事做完了嗎?”
“嗯,做完了,我們回家吧!”沈秋的臉貼着葉塵的胸脯,葉塵的個子高,沈秋這樣抱着他,頭頂只能到葉塵的下巴位置。
“好,我們回家。從今天開始,又是新的一年了。”葉塵緊緊的抱着沈秋,下巴在沈秋的頭頂蹭了蹭。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陳青雲和顧若錦最後是怎麼決定的,沈秋沒有去打聽,就當作顧若錦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葉塵那天從皇宮出來後,就給西北寫了信,連着沈秋的家信一起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了西北。
蕭暮帶回來的那張圖裏,標註的很清楚,在祁山雪原裏有一處洛家莊,葉塵就想到了自己的大舅哥,把西北洛家莊的老巢剿滅,邊境應該會安定一點吧。
這洛家莊的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圖裏明確羅列了西北這邊洛家莊在和韃靼做交易的證據,沈秋的家人都在那邊,而且祁縣是大殷在西北的門戶,如果那裏出了問題,不說祁縣危險就是整個西北都有危險。
元宵節前,路晨淵派人從武州過來了,是用他的銀甲軍把武州琅琊山福澤洞的寶藏,和從洛家莊搜來的珍寶送進了京都。
浩浩蕩蕩的整整拉了五十馬車,來的是吉祥和之前的那個姜華,這兩個人是葉塵他們的熟人,過來交接也方便一點。
他們帶來了路晨淵書信,路晨淵的速度很快,這才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把他轄地裏的洛家莊都挖了個遍。
洛家莊的事讓整個大殷國到處都在流血,因爲朝廷的速度太快,再加上洛家莊人的自信,他們覺的他們夠分散,也夠隱蔽,朝廷不可能那麼快削弱他們的力量。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之前結下的仇恨,已經讓他們全部暴露在了太陽底下,葉塵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掌握了他們所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