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被玻璃片劃出了好幾個釦子,眼看是不能要了。不過這是值得的。陳鷹雄看了看院子裏停着的汽車,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總算是沒跟丟……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開學快一個月了,陳鷹雄覺得自己實在是大大的失策——當初就不該答應李相和沙迦尼的。
天天一有空就訓練,再不然就是一起討論機器人的設計方案——這都大四了啊,你們就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做了麼?
真正的英雄顯然是不會食言而肥的,所以陳鷹雄只好每天在課堂、體育館、自習室、宿舍這幾點間消耗着自己的時間,一點行俠仗義的機會都看不到。
謝天謝地,這天沙迦尼終於忍不住把李相拉走撩妹去了,陳鷹雄總算有了一個不用訓練的週末。他愜意的睡了一個懶覺,然後到學校食堂飽餐了一頓,久違地再次開始了街溜子之旅。
在他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正打算回到學校的時候,他腦中的直覺警報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快速的掃視了周圍的景象,一開始並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事務。但警報還在繼續,而且還能感覺出目標在移動!
跟着感覺跑了兩步,陳鷹雄終於確定,一輛不起眼的灰色小轎車就是他的目標,這輛車或者這輛車上的人有問題!
靠自己的雙腿顯然是跟不上這輛車的,所以陳鷹雄忍痛坐上一輛出租車追蹤了起來。謝天謝地,沒有走出幾公里,這輛車就駛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停了下來。
陳鷹雄趕緊結賬下車。先觀察一下週圍的情況,這裏應該是比較靠近邊境了,他以前絕對沒有來過這裏。
周圍都是些老舊的住房,也許曾經也是一個繁華的社區吧,只是現在明顯已經寥落了起來,明顯沒什麼人氣了。
就像目標車輛進入的那個小院,裏面的那座別墅在三四十年前應該也算是豪宅了,但時間已經帶走了這裏曾經有過的精彩與熱鬧。現在,這裏看起來只是一個陳舊的老屋,新興的富裕階層是絕對看不上的。
大門在汽車進去之後就緊緊地關閉了起來,也看不出門口有沒有守衛。陳鷹雄決定不去冒險,轉而走向了一處沒多少燈光的院牆。
院牆上肉眼可見有一些用水泥固定在上面的碎玻璃片——這也是三十多年前流行的防盜設施,不過已經明顯的出現了剝落和折斷的跡象。
陳鷹雄脫下了自己的襯衫,墊在了一處玻璃不多的地方,然後手臂一拉,雙腳連蹬牆壁,就這樣翻了上去。
院子裏很空曠,被雨水侵蝕的很厲害的露天停車場上停着剛纔那輛車,一些花木病懨懨的在各個角落隨意生長着。別墅二樓的一個房間亮着燈,從窗戶能夠隱約看到人影。
直覺警報並沒有停下,而且目標還是指向那輛車,即使那輛車裏已經沒有了駕駛員和乘客。
這麼說,應該是這輛車裏面裝着的什麼東西有問題了。
陳鷹雄悄悄地走到了車邊,然後發現這輛車就沒鎖,鑰匙還在車上插着呢。這也說明他的時間不多,車上的兩人甚至更多的人隨時會回來。
按下按鈕,後備箱的蓋子彈了起來。在黯淡的燈光照耀下,陳鷹雄一眼看到了一個白花花的事物——是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沒有穿衣服,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手腳都被綁着,嘴也被一塊膠布粘住了。她身下有一張毛毯,身軀在不安地扭動着,眼睛中帶着驚恐……
唉?這個女人看着有些眼熟啊。
陳鷹雄輕聲說:“我是來救你的,我馬上就幫你解開,但你一定不要發出聲音,明白了麼?”
他滿意地看到這個女人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從地下找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很快就弄開了綁着女人手腳的繩子,然後小心地將女人從後備箱裏抱了出來。
女人也確實很安靜,她在雙腳着地之後也沒有亂動,而是第一時間做起了類似熱身的動作,活動自己麻木的四肢。等四肢恢復知覺了,她才扯下了自己嘴上的大膠布。
她的動作很快,陳鷹雄都替她覺得痛,不過這女人硬是忍住了不發出一點叫喊聲,只是輕輕地哼哼了一聲。
“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是這個女人說出的第一句話。
陳鷹雄又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的面容,終於想起了這個女人的名字:“你是吳惜歡的表姐賀玉潔,對吧?”
“沒錯,而且我也記得你叫陳鷹雄。”賀玉潔冷靜地說,同時還不動神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身上浴巾的鬆緊。
“真巧。我就是覺得這兩車上的那兩個人神色有些奇怪,就跟上過來了。”
賀玉潔對這句話並不太相信。不過這個人至少到現在爲止表現的都是善意,她也就不去計較這些不合理的地方了。
她馬上又問:“你報警了嗎?”
“還沒有。”陳鷹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你來報警吧,你應該知道更詳細的情況。報完警你就到車裏去。那些人隨時可能出來,要是有什麼不對你就開車衝出去。”
看着陳鷹雄那落後時代快十年的手機,賀玉潔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問:“那你呢?”
“我去屋子那邊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
賀玉潔不贊同陳鷹雄這冒失的行爲,但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最終她只是點點頭:“你自己小心點。”
然後她就鑽進了車內,坐在了駕駛座上。
陳鷹雄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很明事理,這再好不過了。那麼,下一步就該去看看這棟老別墅裏到底在醞釀着什麼陰謀了。
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別墅的房門打開了,三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最前面的青年男子大喊了起來。
“管他什麼人,恁死他!”最後面的中年男子斷然下達了指示。
中間那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傢伙獰笑了起來,從腰間抽出了一樣東西,然後帶起了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