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居民的歡送下,王醫生戀戀不捨地背上揹包上了吉普車。直到小鎮消失在地平線下,她才坐回座位,開始抹起了眼淚。
“往好處想想,至少你應該很快就能回家了。”聶戀塵從副駕上轉過了頭,努力盡了一下女性角色的義務。
“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遇到煩了。”王醫生哽咽着說。
“唔,至少醫療援助隊應該不會受到傷害的,哪邊都需要醫生。”聶戀塵想不出其他值得寬慰的理由了。
“這裏明明有很多孩子……爲什麼國際理事會就不能派維和部隊過來呢?還有,聯邦那些強大的軍隊呢?明明可以的……”
車裏一時沉默了起來。在這種問題上,就算聶戀塵也只是個小人物罷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終於再次開到了山口。在道路附近的山頭上,圖那真的部民還是那樣懶洋洋地站着,肩上的槍也沒有摘下來。
在看到吉普車之後,甚至其中一個還友善地招了招手。
一切看起來都很好,可陳鷹雄的直覺警報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它在瘋狂地跳動!
“你來開車!”
聶戀塵有些不明所以地和陳鷹雄換了位置,開口問:“你不舒服?難不成這段時間你喫慣了艾彼食物,自己家鄉的風味反而不適應了?”
“不是那個。有情況!”
聶戀塵看了看陳鷹雄嚴肅的臉色,點了點頭,乖乖開起了車。
陳鷹雄將車上的槍支彈藥都集中到了一起,然後快速檢查整備了起來。
“嗨,到這邊來,酋長想再和你們聊聊!”
路過岔路的時候,一個人這樣站在路中間喊了起來,一邊喊,一邊指向了村落的方向。聶戀塵猶豫地看了一眼陳鷹雄,然後她驚奇地聽到了這樣的指令。
“衝過去,撞到他也無所謂!”
聶戀塵毫不猶豫地將油門踩到了底,衝着那人直直地撞了過去。那個人嘴裏罵了一聲,然後狼狽地滾倒在路旁,將將躲開了吉普車。
“該死,快動手!”
在這個人的叫喊聲中,三四個個槍手從山頭上露出了身影,不遠處也響起了馬達的轟鳴聲。
“噠、噠噠!”
“啊!”
陳鷹雄毫不猶豫地探出身體用兩個點射干掉了兩個槍手,並且嚇得其他人縮了回去。槍聲讓王醫生嚇得尖叫了起來。
“打開車篷!伏低身體!”
陳鷹雄衝着聶戀塵和王醫生喊了一聲,然後就全神貫注地看向了村落那邊。果然,兩輛坐滿了槍手的汽車從那邊追了過來。
車篷打開了,陳鷹雄的視野豁然開朗。他毫不猶豫地用步槍對着第一輛車掃射了起來,儘管彈道很飄,還是有幾發子彈擊中了開車的司機。
車輛失控了,然後開向了山崖,翻入了山谷。車上那些人的尖叫聲就算離着很遠也十分刺耳。
第二輛車上的人也開火了,幾發流彈打在了吉普車的車尾,發出了嚇人的聲音。
聶戀塵縮着頭努力控制着方向盤,剛剛一發子彈打在了車前窗上,讓她的視線驟然模糊了不少。
陳鷹雄索性用步槍槍托打掉了碎玻璃,然後抓住時機再次起身對着後車射擊了起來。他剛剛乾掉了兩個不知道趴下躲藏的槍手,就聽到聶戀塵尖叫了起來。
“小心,前面有埋伏!”
陳鷹雄急忙轉身,然後瞳孔猛地一縮:前方的山岩上有個傢伙扛着火箭筒,對着他們這輛車扣下了扳機!
陳鷹雄運起了自己的功法,將心神全部凝聚在一點,然後就是一個迅速的三連射!
“噠噠噠!”
“嘭!”
火箭彈剛剛離開火箭筒就發生了爆炸,將自己的主人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天哪!你都做了什麼?”聶戀塵大聲喊了起來,“你打中了火箭彈?”
“火箭彈在剛剛發射的時候速度並不快,還是能賭一把的。”陳鷹雄一邊認真解釋,一邊隨手將落在聶戀塵肩上的一個物體丟了出去。
“那是什……嘔!”
聶戀塵在後視鏡中勉強看到了那東西的真容,然後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她努力忍了一下,還是沒能忍住,終究還是讓自己的形象在喜歡的人面前徹底崩壞了……
“噠噠!”
陳鷹雄又對着後面的追兵打了幾發子彈,然後對着聶戀塵喊:“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和你換一下?”
聶戀塵勉強擡起頭:“我沒事。”
然後她扭頭看了看王醫生,說:“王醫生你沒事……嘔!”
王醫生一邊面不改色地將後座上的那些雜物丟掉,一邊鎮定地回答到:“我很好,早就習慣了。”
“能再快些麼?我們的步槍子彈不多,恐怕我沒法在子彈耗盡前解決掉他們。”
陳鷹雄現在顧不上安慰聶戀塵,後面的那輛車倒是基本不足爲懼了,可是更遠的地方,又有兩輛汽車追了上來。
用手槍幹掉滿車步槍手的情況基本只能出現在電影裏,他很肯定自己沒那本事。
“沒問題……”
聶戀塵的聲音微弱了不少,但車速確確實實又快了一些。
盤旋的山道上,聶戀塵表現出了驚人的控制能力,硬是在極高的車速下駕馭住了狂野的方向盤,讓吉普車像靈巧的岩羊一般在山道上飛馳。
在一個急彎,陳鷹雄突然眼光一亮,用手槍對着一塊山岩瘋狂射擊了起來。
“轟隆!”
搖搖欲墜的山岩終於被打破了脆弱的平衡,墜落在了狹窄的山道上。幾分鐘後,陳鷹雄滿意地看到一陣濃煙在大約這個位置升了起來……
聶戀塵的聲音響了起來:“哦,看來我們有個好消息了,敵人追不上我們了。”
“沒錯,我想就是這樣。”陳鷹雄吹了吹槍口,開始將槍支收拾起來。
“可惜我這裏還有一個壞消息。”聶戀塵的聲音有些疲憊,“我們的汽油要沒了。剛剛應該是什麼把我們的油箱打漏了。”
“啊,還好吧,我們還剩下多少路程來着?”陳鷹雄故作輕鬆地問。
“直線六十公里,步行大約得走八十公里。”
好吧,世事總是無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