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戀塵背對着她倆，手裏的筆桿正在有節奏的敲着桌面。就算是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回過頭來。
“小姐，我們錯了。”還是唐芳先開口道歉了。
“對不起。”花綿綿也低下了頭，弱弱地說出了道歉的話。
“你們沒錯，是我錯了。”
聶戀塵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就這一句話，就讓唐芳和花綿綿兩個人臉色煞白了起來。
過了幾秒鐘，聶戀塵終於將椅子轉了過來。她揮了揮手裏的紙條，開口說：“這個你們可以拿着，考慮一下。”
花綿綿和唐芳對視了一下，然後一起走到聶戀塵身邊，接過了紙條。
紙條上是幾行人名和聯繫電話，看到這個，花綿綿和唐芳都顫抖了起來，然後猛地跪在了地下，抱住了聶戀塵的腿，眼淚也奪眶而出。
“不要啊，小姐，不要趕我們走啊！”
“喂，別跪下！更別抱我的腿！我也沒說是要趕你們走啊？”聶戀塵尖叫了起來。
“不是要趕我們走？”花綿綿淚眼婆娑的說，“那這些是什麼？難道不是讓我們去這些人那裏的意思麼？”
“我就是寫下了家族裏其他人手下各方面不錯的人而已啊。”聶戀塵託着自己的香腮，認真地說，“你們也到年紀了，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
沒等二女回答，她就繼續說了下去：“這兩天我被那個傢伙數落了好一陣。不過他確實說的對，你們兩個無牽無掛的在我身邊，除了圍着我轉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不過你們身份特殊，我也沒辦法讓家族同意放你們自由，只好委屈你們自己在同僚裏看看有沒有順眼的……”
“我不要！”花綿綿尖叫了起來，“我纔不喜歡臭男人！”
唐芳雖然沒有出聲，但也堅定地搖了搖頭。
“棉花，你不喜歡男人這個也不是問題，家族裏和你情況接近的女性也是有那麼幾個的，紙條右邊就是……”
“我不要！我只喜歡小姐你！”見情況不對，花綿綿終於把自己的真心話說了出來。
“好吧，也算意料之中。”聶戀塵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以前倒也無所謂，你喜歡就喜歡吧，反正也不礙什麼事。”
“可現在我有男朋友了。”聶戀塵看着花綿綿的眼睛，說出了殘酷的事實。
“那也沒關係，除了小姐身邊，我哪裏也不願意去。”花綿綿鼓起勇氣看着聶戀塵的雙眸，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啊！就是這樣才麻煩啊！”
聶戀塵抓狂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然後她又看了看唐芳，問：“你總歸可以找個好男人的吧？”
唐芳搖了搖頭：“小姐，你應該還記得九歲時我和你說過什麼吧？”
“記得啊。”聶戀塵鬱悶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你說你要給我做小，這樣就永遠不用分開了。”
“可現在也不是從前了啊？棉花自己就是律師，現在哪裏還有這種事情啊？”
“我不在意。”唐芳的聲音滿是堅定。
“男人也就是嘴上說！”花綿綿不服氣的脫口而出，“真可以的話，他們都是越多越好！”
“哈，你說這個呢。”聶戀塵斜眼看向了花綿綿，“就算他可以越多越好，你呢？”
“我……我可以忍！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花綿綿把心一橫，決然的回答。
“這種事情是要忍的麼？你能忍一輩子？”聶戀塵站了起來，“面對現實吧，我們不可能永遠是現在這種關係的。”
唐芳和花綿綿再次對視了一眼，然後花綿綿站了起來，大聲說：“小戀，你不覺得你太委屈自己了嗎？”
“什麼？”聶戀塵滿臉的錯愕。
“你第一次見到他之後，就把煙戒了。爲什麼呢？”
聶戀塵一下子結巴了起來：“才、纔不是因爲他。我就是覺得抽菸對身體不好。”
花綿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計較：“好，那你最近一個月都沒去做頭髮了。他喜歡你頭髮長一些，對吧？”
“沒有啊！”聶戀塵搖了搖頭，“是有人把我誤認成男人了，我就想頭髮長一些，總可以……”
“那他有沒有說你頭髮長一些更漂亮呢？”
聽到花綿綿的話，聶戀塵不由得想起了她和賀玉潔吳惜歡見面的那天晚上，在把自己送下樓的時候，陳鷹雄確實是說過類似的話……
“然後上次從馬茂德回來，你還偷偷練習了手洗衣服，對不對？”
“啊，這個和那個沒關係了。”聶戀塵含糊地回答，“就是覺得有時候就是需要這個技能。”
“那廚藝呢？你之前二十多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飯，頂多是加熱一下速食什麼的，這兩天爲什麼偷偷看菜譜了？”
“這個麼……”
花綿綿氣勢更盛，聲音也越來越大：“你變弱了呢，小戀！我不知道那個陳鷹雄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可以前的你是不會這麼藏着掖着，也不會去刻意討好別人的！”
“咦？是這樣麼？”聶戀塵被自家閨蜜一陣追問，明顯開始懵圈了。
“我得好好想想……你們先回去吧。”
花綿綿和唐芳從書房裏退了出來，然後又互相看了看，這才小聲交流了起來。
“小戀可能真的是決定了呢。”
“是啊，雖然不是最糟糕的結果，可也是我們不想見到的結果了。”
“接下來，她會和那個男人約會、然後‘啾’、再然後……”花綿綿越想臉色就越差。
“再然後他們會結婚，會有孩子，然後我們兩個可能還得幫着帶孩子，被他們的孩子叫阿姨……”唐芳說着說着，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我們得想想辦法，至少不能讓他們發展的這麼快！”花綿綿鐵青着臉說到。
“不要急。”唐芳搖搖頭，“小戀接下來肯定會帶陳鷹雄回聶家的。到時候大少爺他們可不會那麼好說話……”
花綿綿附和的點了點頭，臉色卻越發的陰沉不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