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鷹雄很是尷尬地被自己老婆推到了一邊，然後悵然地看着聶戀塵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間。
爲了避免可能出現的變異病毒感染等問題，他在太空中硬是滯留了一個月，然後各項指標經過反覆檢查一切正常後纔回到了地面。
再次回到家，見到聶戀塵之後，兩人自然是小別勝新婚，乾柴遇烈火。
然後他就發現，羅什珞嘉的毒液，可能真的有些奇怪的副作用。
明明從體型上看，聶戀塵這段時間肯定進行了強化的身體鍛鍊，但就實戰結果而言，她甚至比之前還要不堪撻伐。
於是，他想要的火熱之夜，就這樣半途而廢了……
陳鷹雄估摸着聶戀塵收拾得差不多之後，就穿上睡衣走出了房間。
果然，聶戀塵已經穿好了睡袍，坐到餐桌前喝起了什麼。
雖然她座椅只坐一半，時不時還要揉揉下巴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笑，但始作俑者的陳鷹雄可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坐到了她對面。
“給。”
聶戀塵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罐酒，塞到了陳鷹雄手裏。
看了看上面標識的酒精度，陳鷹雄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你這是打算灌醉我？不怕我醉酒失控？”
“趕緊地，和老孃一起把這箱喝完！”
聶戀塵的雙眸帶着三分怒意三分鬥志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我就不信你真醉了還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了，等那時候，我也醉死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反正我是不知道了！”
話都這份上了，陳鷹雄還能怎麼樣。
喝吧！
喝着喝着，兩個人閒聊了起來。
藉着酒勁，聶戀塵直言不諱地問：“你和吳惜歡到底是哪一步了？我看她爲了救你，比誰都拼！”
“我甚至都覺得，她比我對你都上心。”
陳鷹雄嚥下了一大口酒，然後誠懇地回答：“我和她，唔，算是精神上的投契吧。”
“她是這個世界上目前爲止和我做事最合拍的人，儘管觀念並不一定相同，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很輕鬆。”
“至於其他方面，我和她頂多算拉過手。”
聶戀塵怔了怔，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然後說：“我在這方面差的很遠麼？”
“不是遠不遠的問題。”
陳鷹雄無奈地笑了笑：“你們的出發點和立足點不一樣，我無法評價你們的差別，因爲那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事情。”
“所以，我其實不如她，對吧？”
陳鷹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輕撫她的面頰。
“別胡思亂想了，你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部下，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聶戀塵又幹了一罐酒，然後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在地面基地時的感受。
她的猶豫，她的軟弱，她的掙扎，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鷹雄，然後，說着說着，她終於喝醉了。
陳鷹雄從來也不是泡妞達人什麼的，對於女性的這些心理活動，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開解。
或許時間能治癒她吧……
只要在他身邊，她早晚能明白的。
他無奈地站了起來，把聶戀塵抱到了牀上，然後靠在她身邊，也沉沉睡去。
等他第二天醒來，聶戀塵已經離開了家，只有混雜着藥膏味道的體香和殘餘的溫度，告訴陳鷹雄他昨晚不是在做夢。
“還是這麼忙啊……”
陳鷹雄有些無奈地洗漱了一番，然後選擇了去找吳惜歡。
在他返回地面之前，吳惜歡就說有東西要給他看看。
橫豎他現在無事可做，就去看看吧。
陳鷹雄讚賞地點了點頭：“不錯，不愧是你，完成度很高啊！”
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計算機。
而這個巨大的計算機，正是吳惜歡創造的學習型人工智能“白澤”的載體。
現在這個第五代“白澤”所表現出來的性能，終於能夠讓吳惜歡滿意，然後放心的邀請陳鷹雄一起見證了。
當然，之前陳鷹雄就知道一些關於白澤的事情，這個事實就被兩人心照不宣的忽略掉了。
“它現在已經可以進行一些較爲複雜的邏輯推理，並且可以隨時通過新發現的信息進行自我修正……”
“它可以自己編制簡單的程序，當然，我有信心，接下來一段時間，它應該就能做到自己獨立製作一個3a級遊戲了——時間只需要我的不到十分之一。”
“……它在這方面的輔助能力對我很有幫助，多虧了它，我的工作量下降了不少，總算是能有足夠的時間睡覺了。”
“……最後，我得謝謝你。是你當年在那個機器人裏留下的程序給了我啓發，我才完成它的。”
說到這裏，吳惜歡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通過心靈鏈接，陳鷹雄馬上就明白了，她是想到了“孩子”這個意象。
不過看破不說破這種事情他現在已經很熟練了，所以他面色如常，只是微笑着鼓鼓掌。
“說到底這還是你一點點做到這個地步的，這是你的成果。我那段代碼也就是隨手爲之的，算不了什麼。”
“現在有了這個成果，我想我們超越公司的人工智能中心，總算是可以名副其實了。”
吳惜歡點點頭：“沒錯。年底，加蘭的高登萊沃市會有一場世界人工智能大賽。我想到那個時候再讓白澤正式出現在世人眼前。”
“他們一定會大喫一驚的。”
陳鷹雄看了看吳惜歡，此時的她，眼眸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和嚮往。
而從心靈鏈接裏傳來的，也是近乎純淨的喜悅之情。
這樣的吳惜歡，真的分外有魅力呢。
………………
而此時的聶戀塵，正在辦公室裏沉思着。
今天的工作已經處理完了，接下來的日程也都安排好了，老公這會兒應該和吳惜歡在一起，聶家最近也沒什麼動靜……
好像有什麼事情自己遺漏了呢？
“寧寧！你出來！”
突然之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着房門那邊喊了一聲。
隨着吱呀一聲響，聶戀塵發現聶佳寧從自己身後的櫃子走了出來。
“嘿嘿，這次姐姐沒猜對哦~”
聶戀塵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開口說：“我記得我結婚以後就和你說過，需要你幫我分擔一些。”
“這都大半年了，你怎麼還沒得手啊？”
“我明明都和他明說過了，我不介意你和他有什麼的。”
聶佳寧臉上那玩世不恭地笑容突然消失了。
她用帶着些許自嘲的聲音說：“啊，主要是因爲我自己心裏有些想不開吧。”
“我希望他做的事情，他現在做不到，所以還是算了吧。”
聶戀塵詫異地問：“你希望他做什麼啊？他明明很寵你的，不是麼？”
“我啊~”聶佳寧款步走向辦公室的大門，說話刻意地慢了下來。
“我呢，希望他，看着我的時候，不要想着你……”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也打開了房門，然後像風一樣消失在了聶戀塵眼前。
聶戀塵怔怔地品位了一下這句話，心裏面突然生出了一股無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