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戀塵饒有興致地看着培養罐裏的兩個小寶寶。
現在薇薇安已經發育到接近兩歲孩子的大小了，老實說她早該出來了。
但她很明確地表示，要和自己妹妹一起出生。
所以大家也就勉爲其難地等着小雨發育到合適的狀態了。
而今天，就是大家給這兩個小姑娘安排好的降生日。
本來這個也不關聶戀塵什麼事。可她從越州回來後，也許是心願已了的關係，對陳鷹雄和其他人都更親近了一些，甚至有些時候會在這邊留宿了。
於是，她很快也就關注起了這兩個孩子的事情——畢竟其中一個是她妹妹的孩子。
“接下來我們會先把她倆轉移到一個水槽中，然後慢慢地抽走培養液，讓她們逐漸適應呼吸空氣。”
程璇解釋了一下。
聶戀塵點了點頭。雖然程璇這個妹妹和她算不上很親近，但看在她不和自己搶男人的份上，她一度還對程璇比較和氣。
不過在她知道程璇乾的這些事之後麼……她就不想理程璇了。
倒不是說就不來往了，她只是單方面不和程璇說話了而已。
程璇則無所謂，她本來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姐姐什麼的。相比之下，她更希望能和薇薇安或者維多利亞搞好關係。
這樣她就能更方便的獲得實驗材料了。
嗯，可惜這兩位都有很強的精神感知能力，所以非常一致地對她保持了戒備。
當初，要不是程璇收買了學校體檢中心的人，她還拿不到維多利亞的組織樣本呢。
一旁的聶佳寧難得的沒有插嘴嘲諷程璇。她現在眼睛裏只有自己的孩子，那個被她取名叫陳聽雨的小肉糰子。
哪怕聶佳寧是一個觀念異常，個性扭曲的人，她也依然一直憧憬着正常的親情。
她母親無法給她想要的愛，但她絕不會少愛自己的孩子哪怕一點點。
這份愛，讓她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之外，在這裏守衛了整整半年。
“好了，我們開始吧。”
陳鷹雄睜開了眼睛，對程璇這邊吩咐了一下。
他和維多利亞一直在努力安撫薇薇安，讓她儘量放鬆一些。
畢竟自從薇薇安有自我意識之後，就一直在罐子裏泡着，現在要換新環境，總歸是有些忐忑不安。
既然陳鷹雄已經確認無誤了，程璇也就點點頭，開啓了已經連接好的管道。
罐子裏的兩姐妹緊緊相擁，然後慢慢地順着水流滑落了下去，最後進到了水槽裏面。
“各項體徵正常。”
程璇平靜地報出了儀器數據的測算結果。
聶佳寧現在十分緊張，已經忍不住抓住了自己姐姐的手。
就算被聶佳寧抓的很痛，聶戀塵也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相反，她用自己的另一隻手耐心地整理起了聶佳寧的衣服和頭髮，讓她能夠用最好的姿態去等待自己孩子看向這個世界的第一眼。
至於陳鷹雄，現在他正和維多利亞一起，用精神探測這兩個孩子的狀況，確保一切正常。
營養液漸漸地被抽走了，水面開始緩緩落下。
薇薇安因爲個頭大很多，所以很快就露出了水面。
她輕鬆地睜開了眼睛，帶着好奇觀察起了周圍的這一圈人。幾秒鐘後，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只是發出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
小雨現在也開始露出水面了。她明顯不是很喜歡暴露在空氣中的感覺，開始本能地往營養液裏撲騰。
薇薇安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後用小手手輕輕晃動起了自己的妹妹。
也許是感覺到了姐姐的陪伴，小雨漸漸地安生了下來。當水面繼續下落，露出小雨的整個面孔時，她終於發出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啼哭。
“哇！”
聶佳寧猛地衝到了水槽邊，滿臉都是期待和不安。聶戀塵輕輕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彆着急，她還需要一段時間呢。唔，我們該準備把她倆抱出來了。”
作爲在場最有這方面經驗的人，聶戀塵毫不猶豫地接過了指揮權，將其他幾個人指使的團團轉。
她讓陳鷹雄取來了吳惜歡特別贈送的嬰兒保溫服，將兩個孩子擦拭乾淨後安穩地放在了裏面；
又讓聶佳寧拿來了一旁的奶粉，手把手地教她怎麼衝調；
接着，她對着程璇比劃了一下，讓她取來了一張小護理牀，把小雨放了上去；
最後，就是給自己妹妹示範怎麼輕輕拍着喝完奶的寶寶，讓她入睡。
另一邊，陳鷹雄和維多利亞給薇薇安拿來了衣服。因爲薇薇安用意識和他們溝通了，不想穿那醜醜的保溫服，想穿漂亮的小衣服。
薇薇安現在已經有六歲孩子的智力水平了，所以很快，她就很配合的穿好了衣服，然後示意自己要到鏡子前面照照。
直到她確認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確實是之前和爸爸媽媽說過的那種小裙子，這纔開心地笑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薇薇安已經摸清了自己身體在現實中的能力範圍，開始試着說話了。
“拔，拔……”
似乎是覺得不太對，她用手指按住了自己紅潤的小嘴脣，然後一點點地輕聲調整了起來。
又過了五分鐘，她心裏覺得沒問題了，這纔再次開口。
“爸爸！媽媽！mom！”
嗯，這是她爲了區分自己三個親人搞出來的稱呼。
爸爸指陳鷹雄，媽媽指程璇，mom指維多利亞。
只是，她最親近的其實是維多利亞，然後纔是陳鷹雄，至於程璇麼……老實說薇薇安對程璇的認知接近於怪阿姨。
畢竟，她是能明白程璇看她的目光和另外兩個人有很大不同的。
聶佳寧看看已經能笑着和親人做簡單交流的薇薇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睡着呼呼大覺的寶寶，忍不住輕聲唸叨了起來。
“寶寶，你什麼時候能跟媽媽說話啊？”
聶戀塵不以爲然地說：“你着什麼急啊。小風現在都不會說話呢。你這個是普通人類，不要和超凡生物對比啊。”
“可我覺得，薇薇安也是人啊。”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聶佳寧早就愛屋及烏，喜歡上薇薇安了。
“哦，那你就當那孩子是天生的偉人吧！”
隨口說出這句話之後，聶戀塵突然有些憂慮地說：“哎，還不知道小風能不能適應自己有兩個超級了不起的姐妹呢！”
聶佳寧笑了笑，這次她的笑容中滿是母親的光彩：“沒問題的！”
“畢竟，大家都是好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