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方站在丁維誠的墓碑前，頗爲感慨地說了這樣的話。
陳鷹雄輕聲回答：“已經結束了，不管怎麼說，我們盡力了。”
他們確實盡力了。
奈莫在生命中最後的幾個小時，儘自己最大努力聯繫了丁維誠最忠誠的部下，並且錄製了好幾個視頻，爲政治力量交接做好了安排。
在這些人看來，丁維誠是因爲得知自己身患絕症，不得不下狠心對聯邦內部的不穩定因素進行了清理。
而對外的宣傳，則是一夥極端宗教勢力對聯邦大統領所在的會場發動了襲擊，試圖挾持國家領導人。但勇敢的大統領與這夥武裝分子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最終殉國。
當然，這些說法瞞不過有心人的。
那些有重要人物死在這場危機中的家族和勢力，紛紛進行了抗議和抵制。
只是陳鷹雄作爲最先被告知計劃的人，會同程天方通過時間差和高效的信息傳遞能力，第一時間調動了足夠的力量對這些還沒能形成統一陣線的力量進行了分化和打擊。
代價很大，但還是成功將大部分不穩定因素壓制住了。
“你的超越集團，最近一年大概都沒有力量進行擴張了吧？”
“嗯。這也算是部分實現了大統領的遺願了。”
這也是陳鷹雄在和奈莫交談時發現的。丁維誠真的很理想主義，就算陳鷹雄很被他欣賞，他依然是希望能夠打擊、最好拆分掉超越集團的。
在丁維誠看來，國家的穩定不能寄託在某個人的道德自律之上，只有能被核心力量控制住的，纔是真正可信任的。
老實說，陳鷹雄覺得丁維誠這樣屬於雙標狗行爲。
不過死者爲大，反正丁維誠已經死了，陳鷹雄就不去和他計較這事了。
不管怎麼說，事情運作到現在，龍華聯邦政壇在動盪了半年後，總算是迴歸到了均衡態。
而程天方，也確實是不出意料地通過大選，獲得了大統領的任命書。
這並不是程天方想要的，可現在這個情況，也只能是他這個丁維誠的發小來頂住了。
“以後還會有這種怪物麼？”
在拜祭完丁維誠之後，程天方和陳鷹雄邊走邊聊了起來。
“這種是不會有了，可有沒有其他種類的，不好說。”
這事情陳鷹雄無法保證。他現在已經知道有鏡影魔在致力於和自己作對了。
幻擬蟲是滅絕了，可誰也不好說還會不會有其他勢力順着之前的線索摸到這個世界來。
陳鷹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隻要有東西來了，那隻鏡影魔肯定就會第一時間和那些玩意兒勾搭上，然後給陳鷹雄添堵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必須找到方法，破壞掉鏡空間對這邊的干涉或者乾脆揪出那隻鏡影魔幹掉他。
只是他腦子裏能找到的方法，都是以力破巧直接殺進去的方法……
這些方法歸藏劍主可以用，陳鷹雄不行。
他要是能使出那種力量，還找啥方法啊，劈開空間障壁進去砍魔就完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雪離和輕弦身上了。
“人類在面對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太無力了些。”
在陳鷹雄思考的時候，程天方感慨了起來。
“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罷了。”
陳鷹雄搖了搖頭。
“以後我會盡可能的爲你提供一些用得上的道具和幫助。龍華這邊已經承受不起再失去一個大統領的風險了。”
聽到陳鷹雄這句話，程天方笑着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害怕。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我們可以真正的強大起來，有能力保衛自己，而不是等着你們這些超凡力量救援呢？”
陳鷹雄苦笑了一下：“按現在的情況，就算已經有了一些苗頭，青雲星也需要至少上千年纔能有一戰之力吧。”
“其實不用太擔心這個，成規模的入侵基本是不可能出現的，聖人大會定下的規則不是鬧着玩的，幻擬蟲不就是這樣被滅族的麼。”
程天方眼神黯淡了一下。
一千年。太遠了，他根本看不到，甚至他的後代也未必能看到。
他甚至都不確定人類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還不滅亡。
陳鷹雄看程天方這個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但規律就是規律，這裏的人類不可能一下子跳過上千年的發展期進入星際時代的。
真跳過了，反而有害。
陳鷹雄要是一刻不停的從自己大腦裏掏出能用上的資料，或許能把這個時間縮短几百年，可那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有些路還是走一走比較好。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離開了這裏，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他們不知道的是，卡基歌現在已經冒出了一個全新的想法，而且已經開始準備了。
“我這算是因禍得福麼？”
奈莫最後的血祭，固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血祭釋放出的能量，以及血祭那些死者被吞掉的可能性，卻像是巧合一般通過鏡子流入了鏡空間。
然後被虛實之珠吞掉了。
有了這麼一筆外快，卡基歌發現自己能夠更多的介入到當前這個世界中了。
“啊，這次又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在幕後幫我呢吧？嘿嘿。”
卡基歌很清楚，這種好事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他甚至很清楚，自己或許也是在某種存在的操縱下誕生，並且得到虛實之珠的。
可那又怎麼樣呢？
鏡影魔的生活十分無聊，與其像其他同類那樣渾渾噩噩，卡基歌寧願自己像現在這樣成爲別人的棋子，加入這場盛大的遊戲之中。
“不過，現在加強了我干擾主空間的能力，這個意思多半是想讓我自己下場了吧？”
“也罷，該來的總會來的。”
“不過，我該從哪裏下手呢？真把陳鷹雄拉進來，我也未必能贏啊。”
卡基歌從一面面鏡子中走過，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啊，有了，這個就很不錯啊……”
看着鏡子另一頭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卡基歌頓時彎起了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