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虛弱無力的聲音傳到了安德烈耳朵裏。
安德烈擡起了手，無力地擺了擺。
“山姆，我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了。我覺得我纔是需要幫助的那個。”
沒錯，他倆在第二天的訓練中真的發現自己的訓練指標被加倍了。即便他倆都是常年堅持鍛鍊的肌肉男，這種訓練量也太過頭了。
直到下課，他們也就完成了計劃量的75——這不是說剩下的量他們可以不用完成了，只是不讓他們耽誤其他課程的時間罷了。
到其他人休息的日子，他們還得回來補上！
他倆也不是沒有抗議過，不過，當教官冷冰冰地表示，本校學員有免費更換機械軀體的“福利”後，他倆就乖乖閉上了嘴。
開玩笑，他倆可不想真的變成機器人！
整件事情如果說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欣慰的，那就是這裏的肌肉酸度緩釋劑和自動按摩器真的很好用。
在高科技的輔助下，他倆完全不用擔心過度訓練會給他們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真的是太好了……纔怪！
這明明就是說，只要練不死，就可以把他們往死裏練！
而且，就算損傷可以修復、痠痛可以緩解，那實打實的疲勞可不是能一下子飛走的啊。
就算他倆午飯只用了五分鐘，剩下的時間都在自動按摩器上休息，在這下午課程馬上要上課的時候，他倆也實在是不想站起來。
“安德烈好兄弟，我不是說這個。”
山姆慢慢地離開了按摩器，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下午的課程是該死的數學！看看我的臉、我的皮膚，那東西是我這樣的人該學的麼？”
安德烈勉強坐了起來，看了看山姆那黑漆漆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這樣，山姆，相信我，我也是知道幾個小有名氣的數學家是你的同族的……”
“但那絕不可能是我！”
山姆的臉上都有些驚恐了。
“如果我能學好數學、考出好成績，那我根本就不會在街頭長大，也不會早早就混跡幫派。”
“我要有那本事，我早就考上大學，去當醫生或者律師了！我至於去和人在街頭槍戰、砸別人場子麼？”
安德烈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山姆。
他自己是露西亞國立科技大學的高材生，已經拿到了工學碩士學位。即便如此，在這學校裏學到的很多知識也還是讓他覺得艱難和晦澀。
眼前的山姆明顯是一個快樂教育都沒完成的學渣，他會痛苦，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這種事情，真不是那麼好幫的。
“山姆，你得承認，他們講的東西都很有用。只要你學會了，不管你做什麼，都是很有幫助的。”
“別的不說，學好數學，你甚至可以更好的使用手中的武器了——尤其是無人機什麼的，那些東西都和數學有密切的關係……”
“不不不，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山姆一邊走，一邊猛烈地搖起了頭。
“你給我一把槍，我不需要懂數學，也能打中敵人；給我一架無人機，我自己試着擺弄擺弄，它就能飛。但數學考試，你就是用槍口頂住我的太陽穴，我也通過不了！”
安德烈一邊苦口婆心地勸導着山姆，一邊盡最大可能快速前往教室。
萬幸，他們還是趕上了，卡在上課鈴響起的瞬間，走進了房間。
他們鬆了一口氣，坐到了座位上，然後才愕然發現，今天講臺上的教官並沒有打開投影儀，反而是將一個箱子放在了講桌上。
“夥計們，你們有福了。”
教官用高深莫測的目光看了一眼在座的十幾個人。
“我知道你們中有不少人都是學渣，在暗地裏不知道詛咒了我多少遍。”
“我也深深地苦惱，爲什麼這世界上會有些連三位數乘法都無法口算出來的傢伙，想要成爲英雄呢？”
“所謂英雄，難道不該是能力超強，所有問題都不在話下的天才才能勝任嗎？”
“當然，校長先生髮現我的想法後，狠狠地批評了我。好吧，現在我承認，只要是人類，都可以成爲英雄。”
教官又看了看臺下的衆人，嘴角帶上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至於那些腦子實在不夠用的，現在就是你們的福音時間了。”
他麻利地打開了箱子，一臺銀光閃閃的機器顯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看，這是超越集團最新研發的織夢者03！它可以讓你們在睡夢中也可以學習，並且找出你們潛意識中最深刻的畫面，將數學或者其他的什麼融合到那個場景中去！”
“我發誓，效果好極了！哪怕是像我這樣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都在一晚上後搞懂了最新的前沿論文。”
“瞧，陳先生是對的，只要有了這東西，哪怕是白癡也可以快速成爲合格的英雄了。”
“好了，這堂課我要進行一次隨堂測驗，不及格的，都會成爲織夢者03的使用者。當然，這絕對不是一種獎勵……”
教官最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讓山姆等人不寒而慄。
這東西咋一聽很不錯，讓人快速學會知識，這可是太棒了。
可看教官這意思，這東西必然有很大的副作用。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可能沒有代價呢？
在教官從文件包裏往外拿試卷的功夫，山姆顫抖着將手伸向了安德烈。
“夥計，我的生命就交在你手裏了。等下借我抄抄，求你了！”
“這不可能！”
安德烈壓低聲音說到。
“就不說咱們這點人教官一個人完全看得過來，你看到四周的攝像頭了吧？我們可是一直被全程監控的！”
山姆絕望地到處掃視了一下。沒錯，這房間裏全是攝像頭，完全無死角。
在山姆悲慼地目光注視下，教官把卷子遞給了他，然後帶着古怪地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卷面的問題之後，山姆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