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看着空中有說有笑的三人，滿眼盡是羨慕。
“有自己的追求，真是人生一件幸事啊！”
說罷，他愣在了原地。
雖在妖姬的口中，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這也讓他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蘇然從小所受的教育，是以除魔衛道爲己任。
華陰派的弟子，從來都是以魔族爲終生死敵。
誰又能想到，身爲華陰派弟子的他。
竟然就是最大的魔頭玄黓？
此時，他迷茫了。
是應該堅守正道，剷除魔族？
還是應該守護同族，與人界諸派爲敵？
不得不說，魔族之事已經離他過於遙遠。
他甚至無法勸說自己轉變自己的思想。
魔族。
在他心裏就是邪惡的象徵。
同族相殺、侵擾人界、塗害生靈……
“玄黓，你應該回到魔族。”
妖姬的聲音緩緩響起，語氣中帶着些許虛弱。
“可我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世。”
蘇然帶着一絲苦笑，無奈道。
“或許，我不是玄黓呢？”
身體內的聲音沉默了，許久之後纔再次出聲。
“若你想要繼續做凡人，也未嘗不可。”
“只是其他魔裔不會放過你的。”
“或許他們想讓你重新掌權。”
“或許，他們想讓你永遠消失……”
聽了這話，蘇然怔住了。
他記起了昨日的那個刺客。
他叫佛陀。
“那我應該怎麼做？”
蘇然的腦子很亂，根本無法理性思考，只得求助於勉強可以信任的妖姬。
“無論如何，你都應當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場動亂，你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說罷，妖姬的聲音便消退了。
蘇然愣了許久，也對着眼前的華陰派看了許久。
最後，他又拿起了鐵鍬。
無論如何，還是先埋葬過往吧。
潁州，三水村。
葉決明一行奔波了大半天，腹內早就是空空如也了。
正好瞧見此處有一個村落，便急忙停下來休息片刻。
“葉師弟，今日恐怕是要住在此處了。”
鴻芸裝起靈劍，對着葉決明說道。
“師兄太累了嗎？”
葉決明轉頭看去，發現鴻芸的精神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那倒不是。”
“只是這法寶靈劍已經耗盡靈氣，無法再使用了。”
納尼？
葉決明有些傻眼。
這麼一個小村落，喫個飯他都嫌寒磣。
更別說住在這裏了。
“那，你給它加點靈氣啊！”
“呵呵~葉師弟你認真的嗎？”
聽到這話之後，鴻芸還沒開口呢，封思雨便先行笑了出來。
“靈氣可不是隨便亂加的。”
“只有將高等級的材料煉化之後，才能得到些許的靈氣。”
“虧你還當了這麼久的弟子，真是白學了！”
說着，封思雨看向了葉決明，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咳咳！”
“這……我不是沒怎麼用過法寶嘛，你倒還笑起我來了。”
葉決明乾咳兩聲，藉此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封師妹說的沒錯，所有法寶都需要靈氣才能使用，就算是你手中的【四象】也不例外。”
鴻芸的才學一直都是天機門拔尖的存在，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
“原來如此~”
葉決明點了點頭，似乎稍微有些明白了。
說到這裏，葉決明猛然想起了後背的四法青雲，當即拔出來拿在手上。
“噌~”
利刃出鞘，帶着些許寒芒，惹得路人一陣矚目。
“葉師弟不要張揚，快收起來。”
注意到行人的目光後，鴻芸急忙開口提醒道。
“四法青雲和靈犀神劍都是出自華陰派。”
“他們本就是極品的神兵，自然也需要靈氣。”
“而且他們所需的靈氣更爲特殊，需要添加主人之精血才能發揮其最大效果。”
說罷，鴻芸指了指葉決明的四法青雲，打趣道：“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教教你。”
“啊？還是算了吧。”
葉決明訕訕一笑，不敢應下。
開什麼玩笑，用個劍而已，那麼麻煩幹嘛？
以血祭劍這種事情，葉決明沒有絲毫興趣。
“對了師兄，爲什麼當初魔族不拿走四法青雲，反而是留在了華陰派呢？”
既然提及此事，葉決明便來了興趣，索性問個清楚。
“這個啊~”
“師弟你有所不知，我們修仙者所用的兵刃和法寶，大都附有靈氣。”
“而這些靈氣對魔族來說卻是致命毒藥。”
“不僅會侵蝕他們的心神，甚至還會消減他們魔力。”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們是不會亂用這些東西的。”
“四法青雲在你手中是神兵利刃。”
“但在他們手中卻是破銅爛鐵，只能看而不能用。”
鴻芸一邊說着，一邊帶着二人進了一家小館子。
“三位客官，裏邊請~”
看到進門的葉決明等人衣着非凡，絕對是不差錢的主，小二也是着急忙慌的迎了過來。
“一桌好菜，要兩壺酒。”
葉決明隨口吩咐，而後拋出了一錠銀子。
“哎呦，官人真是大手筆，您老先坐，飯菜馬上就來~”
小二接了銀子，美的嘴歪眼斜站都站不穩，當即歡天喜地的下去了。
“鴻芸師兄，那麼這靈氣我們如何得來呢？”
“這附近也沒有什麼罕見的材料可以利用啊。”
葉決明落座之後張望四周，滿眼之間盡是荒蕪。
真是窮鄉僻壤啊。
“小二的，你TM上的什麼破玩意兒啊！”
一陣叱罵聲傳來，引得店內衆人紛紛側目。
“全都是爛菜葉子，把爺當豬喂呢？”
“哐當！”
只聽得一陣清脆的聲響，滿桌碗碟被拍翻在地。
“哎呦客官，有話好好說啊。”
“這些日子妖魔橫行，能有些喫的就已經不錯了。”
“要是再鬧段時間，恐怕連爛菜葉子都沒了啊！”
小二接連的解釋，又是點頭哈腰的又是賠不是的，看起來十分委屈。
“罷了，爺這頓飯不喫也罷，你把錢退給我吧。”
那名鬧事的漢子站起身來，問小二討要起了銀錢。
“客官，您這都快喫完了，我怎麼退給你啊……”
小二雖然看出了對方想喫霸王餐，但也不敢當面戳破。只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嗯？你是活膩味了吧？”
“知不知道爺以前是幹什麼的？”
漢子“咚”的一掌拍在桌面上，嚇得衆人全都回過頭去不敢再看熱鬧。
“晦氣。”
鴻芸雖然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但也時刻注意着那邊的動靜。
等他聽到漢子的這一句話時，再也忍不下去了。
“噌！”
寶劍出鞘，指向那人。
鴻芸面色陰沉，低聲問道：“你以前，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