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半妖養仙途 >第二百零八章 立界
    短短兩天,又死了三個人。

    祭狼塔派出旗頭、小旗手,守住每一條徑街的出口。

    乙徑街出口,一處臨時搭建的棚子。

    一個人正在小憩。

    盧通走進棚子,取出一缸酒,掏出三個酒碗,用碗撞了兩下酒缸。

    “當、當。”

    兩聲脆響。

    那人立即睜開眼睛,翻身坐起。

    “盧兄,總算來了。今兒個什麼酒?”

    他擺好酒碗,又取出一份乾花生、一盤滷肉,道:“蠍子酒,加了料的。”

    “龍虎黑酒?”

    盧通點了下頭。

    蠍子酒加了一味青豆,味道酸澀、滋補腎陽。

    買的人不多。

    不過經常喝的,對它愛不釋手,還起名叫“龍虎黑酒”。

    因爲定價高的緣故。

    賣得雖然不多,但是單這一種酒的利潤,已經足夠覆蓋陣法消耗。

    那人快步走到桌邊,端起酒缸倒出兩碗。

    然後拿起碗,湊到鼻子前邊,用力聞了一口,點頭道:“嗯,就是這個味道,可惜身邊沒個女人。”

    扈和潤,築基修士,早在十多年前便追隨谷家。

    盧通坐在一旁,隨口道:“這種鬼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完。”

    “快了。”

    扈和潤輕輕吸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細細品味。

    酸酒、澀酒,不討人喜歡。

    可是喜歡的,恨不得一直含在嘴裏,品上十年八載。

    盧通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抱怨道:“快了、快了,每天都快了,也沒個頭兒。”

    “這回真快了。”

    扈和潤睜開眼睛,意有所指。

    盧通心頭一動。

    “扈兄,有消息?”

    扈和潤有些神祕的伸出手指,指了下頭頂,道:“那邊來人了。”

    “哪邊?”

    他已經有所猜測。

    “還能哪邊,史家唄,聽說史家大少爺親自過來。”

    盧通心中長嘆一口氣。

    史家插手,打不起來了。好不容易出現一點苗頭,立馬被上面人壓下去。

    他端起酒碗,一口乾完,道:“我們死了四個人,就這麼算了?”

    “竇門也死了四個,還有兩頭荒鬣狼,算下來還是我們賺了。”

    盧通心中暗罵。

    人都是他殺的,祭狼塔白白被殺四個,這也能算賺?

    “那沙田怎麼辦?我們的人現在還住在棚子裏。”

    “嗨,誰知道呢,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兒。”

    扈和潤自顧自地喝酒、喫肉。

    他灌了幾口悶酒,看向外面。

    不遠處便是邊界,一邊是竇門塔的沙田,另一邊是祭狼塔的地莊。

    只要沙田挨着地莊,禍根就一直在。

    ……

    第二天。

    盧通、扈和潤正在下棋。

    沙漠裏獨有的一種棋——堡棋。

    一邊修士、一邊沙狐。

    棋盤中央一座土堡,修士守堡、沙狐攻堡。

    扈和潤道:“盧兄,再不派人出堡截殺,等我第三支沙狐部落趕到,你就輸定了。”

    盧通隨意走了一手,打開土堡大門。

    “哈哈,你中計了。”

    不等修士出堡,大羣沙狐包圍過來。

    關門,需要三個回合。

    很快,源源不斷的沙狐涌入,土堡徹底被攻破。

    他搖了搖頭,道:“我輸了。”

    “盧兄,萬幸你不是堡主,否則我們杏山堡可擋不住沙狐。”

    盧通有些心不在焉,轉頭瞥了一眼外面,驚疑道:“咦,那是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沙地上堆了一大堆“丫”形樹杈。

    “那個啊,界柱。”

    “幹什麼用的?”

    他有個不妙的猜測,這種地方擺柱子,該不會是立界吧?

    扈和潤一邊擺棋、一邊道:“以後界柱外面是竇門的,裏面是我們的。”

    盧通心中一沉,起身走到外面。

    立界了。

    祭狼塔退讓了一大步,放棄了外面的沙田。

    禍根沒了。

    “盧兄,再來啊?”

    他對下棋不感興趣,道:“扈兄,既然已經談妥了,我們是不是不用守在這裏了?”

    “對。”

    “先走一步,日後有閒暇,扈兄常來茶酒館坐坐。”

    “哎,再下一盤啊……”

    盧通騎上黃獅馬,直接返回茶酒館。

    ……

    一間昏暗泥屋。

    四面泥牆上,沒有任何裝飾。

    房內除了桌椅,僅有靈寶護宅陣灑下一片微弱光芒。

    盧通坐在椅子後面,道:“四兒,你怎麼看?”

    “老爺,我們可能選錯了人。”

    “選錯誰了?”

    桌子上擺了一張張紙條,上面全都有字。

    典四兒拿過其中一張。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

    谷傳笛,原爲堡主、現爲祭狼塔塔主,金丹境,谷家家主。

    “此人放棄堡主,轉投杏山堡,甘願只當一個塔主。肯定十分擅長隱忍。”

    盧通點了點頭。

    “這次可以趁機奪回沙田,此人偏偏放棄,看來短時間內不會有動作。”

    “老爺,不如去史家塔看看。”

    “爲什麼?史家、竇罔相處近百年,沒聽過有什麼摩擦。”

    典四兒搖了搖頭,道:“我聽過一個傳聞,當初這裏還叫史家堡時,史家勢單力薄,爲了抵禦沙狐,才與竇罔聯手。”

    “我知道,竇罔那時候還是沙匪。”

    “對,沙匪名聲很差。史家堡改名杏山堡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商隊過來。”

    盧通第一次聽說這些,取出一張紙挨個記下。

    典四兒繼續道:“後來史家家主邀請連泉商會,他們三家做了一次交易,這纔有了商會入駐,立下連泉塔。”

    “什麼交易?”

    這一段頗爲隱祕。

    盧通從來沒有聽過,心中十分欣喜,伸手攬過典四兒,讓她坐在腿上繼續說。

    “史家、竇罔、連泉,三家聯手剿了一夥沙匪。”

    “竇罔的投名狀?”

    “嗯,不過我聽說,殺的那窩沙匪,其實是竇罔偷偷留在沙漠裏的二把手。”

    他眼中泛起異光。

    舊仇。

    有了舊仇,如果再加一點新恨……

    “這些消息聽誰說的?”

    “英夫人,她邀請我去英芍樓坐坐,我去了兩次,聊了很多東西。”

    “那個戴面紗的女修?”

    “嗯,英夫人做靈珠、黃金生意,想在我們茶酒館開個攤子,收靈珠、沙金。老爺,要不要答應?”

    “你看着辦,開不開都行。”

    盧通看着紙條,漸漸心動。

    史家,根基雄厚;

    竇罔,行事霸道。

    兩家一旦衝突起來,大概率不會退讓。而且兩家頭上,沒有別人有資格勸和。

    一次失手的鬱悶迅速消散,開始籌劃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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