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半妖養仙途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戲
    峽谷後方,一個粗淺的煙霧陣法籠罩山腳。

    陣內。

    盧通坐在石頭上,對着樂手、舞女,問道:“你們會唱戲嗎?”

    “不會。”

    一羣人每人抓着一錠金子。

    十兩黃金。

    以前要兩年才能賺下,在這裏只用了不到十天。而且每天十分清閒,只用對着空蕩蕩的桌椅唱一小會兒。

    涼颼颼的金子,一下子就攆走了心裏的害怕、擔憂。

    盧通笑了下,道:“不用會,能吆喝出來就行,那些傢伙一輩子都沒聽過戲,聽不出來好壞。”

    “給誰聽?”

    舞女中一個有些年紀的鵝蛋臉婦人問道。

    “你是頭?”

    “嗯,他們都是我夫家生前留下的,一直跟着我討生活。”

    “你叫什麼?”

    “巧足娘。”

    盧通點了下頭,道:“對面的山裏藏了一些人,有錢可是沒見識,戲是給他們聽的。”

    “多大年紀?男的女的?”

    “大部分是男的,全都龍精虎勐,正值壯年。”

    “我記得一出《斬刀林》,講一個年輕修士鏟了一夥刀匪。”

    “還有呢?”

    “還有一出《拆婚》,講的是一個街頭散修,從大戶公子手中搶回青梅竹馬的妻子。”

    盧通覺得都不太行。

    狼獸和刀匪差不多,對着這些傢伙唱《斬刀林》,不像開門攬客,更像挑釁。

    第二個也差一點味道。

    他想了一會兒,眼睛微亮,道:“改一下,把兩出合成一出。改成一個街頭散修淪落成刀匪,歷經磨難後實力大進,最後衝入城池搶回青梅竹馬。”

    “這,這行嗎?”

    “行,肯定行。”

    “我試試。”

    盧通又想了一下,道:“再加一些東西。原本的刀匪頭領是一頭妖獸,阻攔散修下山。散修無奈之下,先斬大妖,再下山搶回道侶。”

    “啊?”

    “怎麼了?”

    “這麼改,戲就亂了,時長、譜子全都對不上。”

    “沒事,盡敢改,反正他們聽不出好壞。”

    ……

    一聲如泣如怨的琴聲響過。

    “當年月下,海誓山盟尤在耳邊,說什麼今生今世只屬我一人。現如今小妹將入豺狼口,阿飛哥,你到底身在何方?”

    高臺上,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人趴在地上,哭得淚眼婆娑。

    這時,一個渾厚的悶吼響起:

    “十兩金子一位!”

    “關門放霧!”

    滾滾白霧升起,把桌椅、屏風、高臺,還有臺上的女修一起吞入霧中。

    峽谷邊。

    盧通扛起空蕩蕩的金鼎,進入霧內,取出一把碎銀子散出去,道:“散了吧,回去歇着,明天接着唱。”

    “謝老爺!”

    樂手、舞女們紛紛離開。

    盧通把鼎丟到地上,直接坐到鼎上,取出一罈酒灌了一大口。

    善禮走到旁邊,道:“還差一些火候。”

    善禮、善義,人如其名,二人十分聰慧,雖然不知道真正的打算,但是已經猜出了在勾引狼獸過來。

    盧通坐下後,仍然比善禮高出幾頭,晃了下腦袋,道:“沒事,慢慢來,硬骨頭得用小火慢慢燉。”

    善禮點了下頭,道:“善義會一種霓裳燕舞,她已經教會了李道友,李道友願意出一份力。”

    “那種雙飛燕舞?”

    “對。”

    “這把火倒是旺。”

    盧通兩口乾完酒罈,隨手把罈子丟向峽谷,問道:“李人奴願意?”

    “她主動開口的。”

    高臺上,李人奴正繞着臺子走動,似乎在熟悉臺子的大小。

    “算了。”

    盧通搖了下頭,起身把大鼎收起了,道:“過猶不及,太過了反而會讓狼獸忌憚,再等等。”

    ……

    幾天後,中午時分。

    一羣人、妖圍坐在桌椅旁,一邊喫、一邊喝、一邊笑,時不時的有人唱曲、有人舞劍,看起來十分熱鬧。

    “喂!”

    對面傳來一聲吆喝。

    桌邊的笑聲突然一靜,幾個人同時眼中放光,下一瞬又開始喝酒。

    盧通三兩步走到峽谷邊,道:“幹什麼?”

    峽谷對面站着一頭狼獸。

    發須雜亂、衣袍破爛,明明已經是築基境,可是看起來卻像雲英城的乞丐。

    “有酒嗎,來一罈。”

    “小壺一兩金子,大壇十兩金子,要大的小的?”

    “來一大壇。”

    狼獸直接丟出一錠金子。

    盧通取出一罈酒丟回去。

    狼獸接住酒罈,湊在眼前仔細打量,似乎不敢相信這麼輕易就買到手了。

    盧通搓了搓金子,扔進金鼎中,道:“放心吧,沒有毒,正兒八經的火燒心酒,下次過來店裏喝。”

    狼獸沒有吭聲,直接轉身離開。

    ……

    幾座山頭外。

    一個山坳中,亂石上鋪了一層草蓆,許多狼獸席地而睡,正趴在草蓆上休息。

    不遠處,無數精美桌椅、牀榻、長几、書架、畫卷、瓶罐等,胡亂丟在一起,堆成一座垃圾山。

    妖城中的狼獸,一直在夾縫裏苟活。

    有實力、有金銀,殺人時還從山外搶來了許多女人、工匠、夫子、書籍等等,一切應有盡有。

    可惜,不敢享受。

    甚至不敢打扮得乾乾淨淨。

    在玉臨風眼裏,狼獸必須骯髒、蠢笨,明明是人,可是卻不能有人樣。

    一塊光禿禿的石柱上,擺着一個直徑近丈的巨大鳥窩。

    鳥窩內,蜷縮了幾個俊男美女。

    一個頭發赤紅的瘦削狼獸坐在鳥窩邊緣,盯着一面寶鏡。

    鏡中一個高近一丈的魁梧修士,站在峽谷邊直視前方,看起來似乎兩人正通過鏡子對視。

    一頭狼獸落在石柱下,捧起一罈酒,道:“頭兒,買來了,一罈十兩金子。”

    “有毒嗎?”

    下方狼獸揭開酒罈,聞了一下,道:“酒很烈,應該沒毒。”

    瘦削狼獸放下鏡子,探出手臂從鳥窩裏揪出一個桃花臉、桃花眼的清秀小玉郎,隨手丟下去。

    “給他。”

    “是。”

    小玉郎哆嗦着喝光一整壇,原地搖了幾下,一頭栽倒下去。

    “頭兒,沒死,喝醉了。”

    瘦削狼獸拿起鏡子,盯住鏡中“良妖酒樓”四個大字,堆起眉頭道:“開酒館,不會是真想賺錢吧?”

    “頭兒,下面的傢伙快壓不住了,想喝酒、想聽戲,每天聽一半,不上不下,那個小妮子太撓人,很多傢伙憋壞了。這幾天打了好幾次,還死了兩個……”

    “今天晚上,你過去試探下。”

    “啊,頭兒,我……”

    “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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