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尺人影懸浮在半空,手捧赤紅玉符,赤紅色的玉符中封印了一團細線。
“呼!”
盧通睜開雙眼,看着玉符,喃喃道:“不受法力、不受神念,像死物,可又能吞噬精血,究竟什麼東西?”
易家操控遊血蛭的玉符。
據易家所說,遊血蛭通過血脈傳承,可以詛咒或控制一族妖獸。
破入元嬰後,反覆嘗試煉化玉符,可是沒有任何迴應。
他搖了搖頭,收起玉符。
紅霧翻滾。
幾頭大小各異的妖影鑽到身旁,鐵瘤蛟、戴月猴梟、三山嶺牛、六青鳥,還有雷龍。
鐵瘤蛟,黝黑如墨、爪牙如鐵,吞下十餘條“仙丹”品級的遊血蛭,最長可達十七丈;
戴月猴梟,身形縹緲,猶如一團黑煙;
三山嶺牛,身披土甲,站立不動時好似一座荒山;
六青鳥,體型修長,六抹青色瑩瑩發光,扇動時捲起幾道若隱若現的風蛇。
四枚血種各有所長。
可惜先天有缺,仍是金丹境實力。
化妖之法修成的血種,築基便是築基、金丹便是金丹。只有類似爽靈幽精的天材地寶,纔可以打破界限。
雷龍與它們截然不同。
丈半長的身軀,半實半虛。黑白雙色龍軀,白色部分猶如水晶,裏面裹着無數道雷電。黑色部分紋路密佈,佈滿了圖騰。
等身長的鬃毛,全部變成了一叢雷電,在空中閃爍不定。
盧通踏出一步,鑽入雷龍口中,法力奔涌、血氣交匯,迅速融爲一體。
“一切盡在掌中。”
破入元嬰境,神魂異常強橫,可以隨心掌控周圍靈氣。
一念動,一念停。
他擡起龍爪,神念稍動,房間的靈氣全部涌入爪心,化作一枚核桃大的白卵。接着運出法力,龍爪上的圖騰閃過一層雷光。
“噼啪!”
一聲爆響,靈氣化作一道雷電直接在爪心炸開。
“該出關了。”
盧通張口吞下三氣靈煙、血妖,以及整整一池的遊血蛭。擺動身軀,還沒有飛出去,前方氣流已經提前散開,讓開一條“通道”。
萬里晴空。
無風無雲。
盧通環視一週,緩緩運起法力。
十丈、五十丈、一百丈……
方圓一百四十餘丈內,所有靈氣全部盡在掌中。
他張口一吸,滾滾靈氣蜂擁而至,隨着鬃毛炸開,方圓百丈內瞬間變爲一片雷澤。
“轟隆!”
一聲晴空霹靂。
術書、飛冠兩艘仙船上,無數人看向盧通方向。
幾個人影騰空而起。
盧通一一看去。
雲傲、耀微、舍鹿、飛冠仙船上頭戴高冠的真人……
一束刺眼陽光灑下。
晴天更晴,一個綿長、溫和的聲音響徹方圓百里:“盧上師破入元嬰境,大慶三日!”
盧通十分意外。
也是大慶三天,和雲傲一樣的待遇。
“拜見真人!”
“恭賀上師!”
盧通看向雲傲。
雲傲也正看着盧通,眼神中充滿了忌憚、防備。
……
七寶府,演武場上。
盧通、雲傲分別坐在一根石柱上。
雲傲臉色恢復了平靜,道:“恭喜師弟,師弟什麼時候突破的?”
剛破入元嬰,氣息無法收斂。
盧通法力渾厚,分毫不泄,一眼便知已經突破了許久。
“半年前。這些年多虧了師姐關照,盧某在此謝過!”
盧通拱爪行了一禮。
一碼歸一碼。
雲傲拿走了不少東西,但也的確給了不少東西。這些年,盧府可以一直平靜,少不了雲傲的遮擋。
雲傲微微頷首,道:“元嬰境非同一般,與此前截然不同,師弟之後有什麼打算。”
元嬰境,強者掌控一國,弱者雄踞一方。即便是大能,也不會把元嬰真人視爲棋子。
盧通搖了搖頭,道:“這次爲了破入元嬰,欠下不少人情。眼下顧不得太長久的安排,只想儘快還清人情債。”
雲傲眨了下眼,心中涌出一股複雜思緒。
人情債……
忘不了恩,就忘不了仇。
這些年已經獨掌仙船,可是老君遲遲不傳位,她已經有些後悔,不該勾結外人,把盧通關入龍舟。
近年與典四兒的交易,其中未嘗沒有彌補的心思。
“哎。”
雲傲低下頭,輕吐一口氣,道:“師弟覺得,老君會傳位給誰?”
“不敢擅自揣測。”
盧通也十分疑惑。
雲傲牢牢把控住仙船,已經證明了可以勝任船主。而且到了如此地步,如果再立闕玉,雲傲未必會善罷甘休。
到時若是內亂,反而得不償失。
雲傲勉強笑了下,道:“我看老君對師弟青睞有加,說不定我和闕玉爭了幾十年,最後卻是師弟一人得利。”
盧通童孔微縮,緩緩搖頭,道:“師姐說笑了,船主之位是老君一脈的自家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若師弟成了自己人呢?”
雲傲盯着盧通,意味深長地說道:“闕玉還沒有嫁人,盧府又沒有夫人,若是……”
“師姐,自重!”
……
盧府。
盧通去了一趟闕府,得知闕玉在天外天修行,獨自返回府內。
一個侍女正等在門口,道:“老爺,有客人,是激陽國的使者。”
“好。”
他點了下頭。
頭顱後的一束鬃毛炸開,跳到前方,開闢出一道雷電通道,龍爪輕點,與雷電一起閃入院內。
破入元嬰,但是還沒有元嬰境的法門。
一切只能自行摸索。
眨眼間,遁入廳堂。
越神馭正在椅子上。
盧通道:“越神師姐,許久不見。”
越神馭趕忙起身。
“盧師……”
她喊了半句立馬停下。
二人自從傲山城之行後也逐漸疏遠,如今盧通貴爲元嬰真人、又是上師,越神馭遲遲不敢喊出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