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陰雲堆積,彷彿又回到了幼狐國滅亡之前與濟國的那場大戰。
堰後島上。
盧通、玉潮、舍鹿等,一起站在矮山上,看着濟國的方向。
“嗡隆……”
雲層深處發出陣陣悶吼。
盧通輕吐一口氣,道:“濟國終於坐不住了。”
幾年過去,鑑澤、濟國的契約已經證實了。
良妖正國攻入血煉國時,翼、蒙、千泉等九個國家也一起出兵,可惜貌和心不和,人手雖多卻各有心思,最後被接連擊潰。
鑑澤已經吞併了半個翼國,弱囂若是不想屈居國師,必須繼續擴張領土。
舍鹿十分不滿,道:“不該驚擾血煉國,一方尚且打不過,現在兩面受敵,現在如何抵擋?”
盧通仰頭看着無邊無際的雲層。
攻打血煉國是逼不得已、不得不打。濟國太強了,以“寸土”之國和濟國拼耗,拖的時間越久,差距越懸殊,機會就越渺茫。
只有攻下血煉國,纔有與濟國爭鋒的資格。
“這裏不守了。”
“什麼?”
舍鹿瞪大雙眼。
盧通重複道:“不守了,守也守不住。”
舍鹿臉色一沉,即看向玉潮,道:“堰後島失守,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術國。”
玉潮也蹙起眉頭。
盧通搖了搖頭,道:“不會。鑑澤、濟國比的是國土大小,不出意外,濟國佔下堰後島是爲了向南,攻下原本幼狐國的地盤,還有繼續攻取良妖正國。”
“那師兄豈不是……”
“轟隆!”
雲中炸開一聲悶響,打斷了玉潮的話。
天彷彿塌了,“嗖嗖嗖”地落下無數枚尺許長的雪片子、碗口大的冰渣子……
盧通輕點腳尖。
花枝雷龍遁出,散出萬道雷芒,把方圓數裏內的冰雪全部震散。
“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玉潮緩緩點頭,道:“師叔,先退出此地,返回國中再做商議。”
“哎!早知道……”
舍鹿神色懊惱。
盧通側目看去。
舍鹿立馬停口不說,尷尬地嘆了口氣,道:“隨口一說,我受過老君的指點,豈會投奔敵人。”
水凝冰、冰壘山。
短短兩天,無數冰雪落下,大片水域凍結,堰後島變成了一座高近千丈的冰山,山巔蜷縮着一頭雪白巨妖。
遠處,盧通看着細長妖影,道:“那是‘冰獳’?”
濟國的國獸,傳聞是從北方妖府渡來的稀罕妖獸。
冰獳,形狀如犬,生有魚鰭,性情喜靜、喜寒,呼吸時可以捲起狂風、大雪。
原真人站在旁邊,點了下頭,道:“不出五天,堰後島附近的冰層就可以蔓延到魔土所在,這次你們沒有機會了。”
濟國把魔族佔據的地方稱爲魔土。
盧通看着堰後島向南蔓延出的一道道冰嵴,道:“你們如何抵擋腐龍花的花毒?”
“硬抗。”
盧通童孔微縮。
原真人道:“其中內情你我心知肚明,大限將至,必須出手了。”
不打,國主之位丟了,國力再強盛也是便宜別人。
盧通輕吐一口氣。
“你們贏不了。”
原真人笑了下,道:“以小搏大,良妖正國竟然敢同時得罪濟國、血煉國,你從哪裏尋來的底氣?”
盧通正要開口,旁邊響起一個聲音。
“不如我們一起擒下此獠,徹底斷了他的妄想。”
周蒸方靠近過來。
原真人蹙了下眉頭,道:“盧道友,七天後濟國將殺入魔土,希望不會在那裏碰到良妖正國的修士。”
“但願你我不會刀兵相向。”
盧通縱身飛出。
原真人束手不動。
周蒸方看着原真人,眨了下眼,道:“今日之事,我會如實上稟國主。”
“隨你。”
……
囚陰殿。
章橋、劇黍、劉寄心、秋慈、澹醉等全部站在殿內,連常年在各池塔痛罵池主、塔主的笑狂蛟也難得返回。
盧通進入殿內。
一行人拱手準備行禮。
盧通擺了下手,道:“都知道了?”
“嗯,一個時辰前,一艘百丈冰山襲擊立仙碼頭,碼頭已經關閉。”
章橋神色冷肅。
盧通走到地圖前坐下,擡手撥動雲彩,引出一股兵馬從堰後島殺入魔土。
“此局關乎生死,你們覺得出路在哪裏?”
衆人一起看向章橋,顯然已經有所定計。
章橋道:“血煉國,只可快不可慢。濟國,只可慢不可快,。”
盧通看着地圖。
“如何快、慢?”
章橋道:“血煉國,不可陷入纏鬥,必須儘快吞下一方土地。濟國,必須拖住,最好可以擋在國土之外,我們吞下血煉國後,再與濟國徐徐爭鬥。良妖正國的存亡之機,就在這一快一慢之間。”
盧通神色放鬆了一些。
“約見靜王之事,有沒有眉目?”
“我向何上前借了一株三千四百年的‘繁蕪草’,私下送給了申長老,他已經應下此事。”
章橋取出一張借條遞過。
盧通接過掃了一眼,眼角抖了兩下,又轉手遞給秦宗。
“拿國庫補上。”
秦宗臉色一苦,接過看了一眼,苦色越發濃重,一時間竟然有些後悔放開了國中商事。
“國主,國庫空虛,短期內……”
盧通擺了下手,不願意再聽下去,道:“你去應對,大不了多給些利息,讓他們寬限些時日。”
“是。”
秦宗應下後,想了一下,道:“國主,爵家十分富庶,勞煩國主寫一張親筆信,我去向他們借一些。”
“好。”
盧通拿過旁邊的紙筆,寫了幾個字又停下動作,道:“算了,我親自去找爵殿主商議。”
“辛苦國主。”
盧通再次看向地圖。
章橋指着國土西方,道:“庸慵、九目猿棲居在彌河以西,我們可以效彷當年的幼狐國,架起一條貫穿南北的神山,攔下濟國喚出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