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蕭蕭。
良妖正國的衆多戰船停在湖岸附近,在甲板上架起攝火鏡,朝寶國射出一團團火焰。
“殺!”
千名披甲修士從一座小山後面殺出,所有人全部身披赤甲,揹負弓箭,剛剛衝出便朝戰船射出一叢箭雨,箭矢猶如丈長金矛。
一些操持攝火鏡的修士倒下。
“架盾!”
“快退!”
甲板上迅速陷入混亂,有人回頭躲藏,有人化作一丈猴架起丈半高的大盾,有戰船搶着掉頭逃竄卻撞到旁邊的船隻。
盧通看着一團亂糟的場面,蹙起眉頭,瞥了蕭龍庭一眼。
蕭龍庭也側頭看向旁邊。
二人不遠處,一個身披五花袍的年輕人一手拿着照遠寶鏡,另一手拿着鳴螺,接連灌入法力傳訊。
很快,兩國修士殺到了一起。
寶國修士人人都是精銳,腳踏水雲,一邊射箭、一邊追擊戰船,追上後三五人一擁而上,跳上甲板,分別取出長槍殺出一片金色鋒芒。
盧通看了兩眼,道:“好厲害的身手。”
“國主,寶國崇尚精銳,這些人都是從生死擂上下來的,而且每人身上的法器、法寶、符籙等不少於五件。”
“所以相差可以如此懸殊?”
戰船的甲板上,本是良妖正國的地盤,可是無論一丈猴、黃彪虎,又或是風熊、焦口狼等全部是一觸即敗。
短短盞茶功夫便被追進了船艙。
蕭龍庭轉過身,準備開口詢問。
“等等。”
盧通喊住蕭龍庭,道:“再看看。”
岸上的小山後殺出更多修士。
良妖正國的戰船倉皇退後,方圓十餘里內,戰船橫衝直撞徹底亂作一團。
“叮!”
一炷香後,隨着一聲鐘鳴,寶國修士紛紛祭出火符,放出一團團火焰引燃戰船,重新祭出水雲,準備退回寶國。
“吼!吼……”
一頭頭黃彪虎躍上船樓,發出震天虎吼。
剎那間形勢瞬變。
水面炸開一道道水浪,卷仙鯉、綠尾水猴、鱗狼等接連破水而出,擊碎水雲,把寶國修士拖入水下。
接着上一刻還互相沖撞的戰船迅速停下。
黃彪虎、一丈猴、風熊等重新殺出船艙,衝入湖中,一起圍向寶國修士。
“叮、叮、叮!”
“退!”
岸上傳出三聲急促鐘鳴,築基修士、金丹境大修士接連殺出。
“來得好!”
戰船上也殺出一頭頭妖影。
盧通緩緩點頭,道:“把尹奮叫來。”
大局已成,剩下的就是拼生死,勝負已經和設局之人無關了。
“尹奮!”
蕭龍庭回頭大喊一聲。
花袍修士攥着鳴螺,快步走到旁邊,拱手道:“尹奮,拜見國主,拜見樓主!”
盧通上下打量了一番。
尹奮,二十歲上下,雙目深陷,臉皮泛青,看起來十分虛弱。
“以餌誘之,再示之以弱,誘敵深入後再借地利之勢圍剿。這些東西從哪裏學的?”
“胡老頭教的。”
“他死了,被濟國的修士殺死了。”
盧通眨了下眼,道:“我問你,若是寶國的人不深入追擊,你該如何?”
“重整船隻,繼續以攝火鏡攻擊,他們遲早會再來。”
“若是來人很多呢?”
“呼喚神靈,借水流之力逃遁,同時傳訊季山主、水龍王山主等,呼喚援手,直到再次形成圍剿之勢。”
盧通點了點頭。
未勝先謀敗,懂得這個道理,即便這次輸了,以後也能贏回來。
他取出一柄瓜錘。
手臂長的短錘,通體幽藍,最前端一朵蓮花模樣,神光流轉,蘊含的神性十分濃厚。
“不錯。”
盧通丟給尹奮。
尹奮接過直接揮舞了兩下,打出幾朵桌面大的水蓮。
“噗!”
水蓮沒入水面,炸起大片浪花。
尹奮眼神微亮,病容一般的臉頰上浮出些許血色,拱手道:“謝國主!”
盧通微微點了下頭。
蓮錘,專門委託玉潮煉製的神器,全力一擊時引出半數神性,可以匹敵金丹大修士。
一共才只有八柄。
“這一戰只許大勝。”
“是!”
……
兩天後,良妖正國的修士殺入寶國境內。
響雷山,山下有一道奇石礦脈“雌雷石”,時常吸引天上的雷電落下。
往常寶國修士鍛體的山頭,經過無數熱浪的洗禮後,寶國修士不得不放棄這座靈山。
如今山上架滿了攝火鏡,一團團火浪破空飛出。
周圍明裏、暗裏早已佈置了一隊隊人手,等候寶國修士主動來襲。
一架百妖輦懸在高空。
盧通坐在輦內,看過一封信件,驚訝道:“劇黍已經攻下了太鋒山?”
太鋒山是寶國第一高山。
和響雷山不同,那裏一直重兵把守,寶國的羅天法寶“滅法鼓”就擺在太鋒山上。
“昨晚連夜奔襲,聽說死傷十分慘重。”
徐陵站在旁邊,心中一樣的驚訝。
良妖正國最神祕的人就是劇黍,還有麾下數十萬傳聞中茹毛飲血的四爪烏雕。
盧通放下信件,心中涌出幾個念頭。
劇黍和墟國一起出手,由於與寶國互不接壤,出發時是從血煉國借道,一直繞到寶國的最南部。
去時可以借道,那麼回來時……
盧通沉吟了一下,道:“給劇黍傳令,寶國不容小覷,暫時駐紮太鋒山,立即從神墟調兵,補齊人手後再尋機出手。”
“是。”
“血煉國、魔族有什麼動靜?”
“血煉國正在穩步推進。魔族從地下打了一道通道,從墟國出發、經過血煉國,最後進入寶國境內,魔衆四散出擊,寶國內部已亂。”
“倪宣曲沒有出手?”
“沒有。西邊的紫芝苑匯聚了十萬精銳,並且仍在調兵,那裏應該會有一場惡戰。”
“嗯。”
盧通緩緩點頭,稍作思索後,盯着徐陵問道:“你可見過血煉國的修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