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祖祠內,一張長桌上並排擺着九尊泥塑小人,其中七尊遍佈裂痕。
趙太尊死去的瞬間,第八尊小人的眉心裂開,接着一道道細小裂痕爬滿了每個角落。
看守祠堂的老人見狀,立即取出傳音法器,顫聲道:“二、二爺,老爺死了!”
很快,趙太安飛入祖祠,盯着泥人看了幾息,長嘆一口氣,道:“傳令下去,命恭脈、謹脈、誠脈分成明暗六路離開。”
“是。”
“派人安撫城中百姓,立即激活風雷天王大陣。”
“是。”
……
風雲激盪。
靈氣翻滾。
大鯤城內外一片混亂,內有仙童鎮壓水穴,外有元嬰真人殺成一團。
庚戀戈、鐘鼎、懷嬰等一衆濟國的元嬰真人,一起抵擋苦凰、青鴉、爵天牛。
“鐘鼎!”
一個渾厚聲音炸開。
盧通化作龍麟,提着一具屍體,縱身飛到天上,道:“趙太尊、巨明、庚戀戈密謀弒主,其罪當誅!莫非,你也在其中!”
鐘鼎頭上懸着一尊四方小鼎,神色驚疑不定,道:“國主,其中必然有誤會,我們先且罷手……”
“屍體在此,還有什麼誤會!”
盧通揮手把趙太尊的屍體丟過去。
屍體上殘留着濃郁黑煙。
鐘鼎接住屍體,瞬間臉色大變,揮手把屍體遠遠丟開。
“小心,屍體有毒!”
濟國的元嬰真人四面散開。
盧通大步過去,道:“趙太尊、巨明已死,誰敢出手便是他們的同謀,格殺勿論!”
“師兄,不可聽信妖言!”
庚戀戈躲在鐘鼎身後,驚慌道:“此獠奸詐,今天殺我們,明天也會殺你們!”
鐘鼎沒有避讓。
盧通擡手取出拂塵,道:“鐘鼎,你也要反?”
“我……”
鐘鼎來回看過衆人。
除了庚戀戈外,今日前來賀喜的四個元嬰真人,全部跟隨在鐘鼎身旁。
“鐘鼎。”
素手破空而來,道:“走吧,隨我一起返回寶煉宗,我保你們無事。”
鐘鼎看向庚戀戈。
庚戀戈臉色大變,立即丟開長劍,一把抓住鐘鼎的手臂。
“師兄,救我!”
鐘鼎嘆了口氣,用力掙開,走到素手面前,拱手道:“宗主,這四位師弟、師妹,絕對沒有參與謀反,懇請宗主帶他們一起離開。”
“你們可願意拜入寶煉宗?”
“拜見宗主!”
另外四個真人立即飛到素手旁邊。
只剩下庚戀戈一人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地看着周圍。
“哈,哈哈哈……”
庚戀戈突然大笑不止,指着盧通、鐘鼎、周圍每個人,道:“蠢貨!此獠是餓虎飢鷹,貪得無厭,你們與他同謀,早晚有一天……”
一根鳳羽飛過,釘入庚戀戈的心窩。
庚戀戈低頭看着心口,喃喃道:“早晚,早晚被他一掃而空……”
火羽吐出一道火焰,同時焚燬心、肺、臟腑等。
庚戀戈朝下方墜去。
……
浪歌山,原府所在的地方。
山上升起一重重雲霧,原家子弟全部手持法器,守在陣內。山外季寶寶率領萬餘人手、百艘戰船,把浪歌山四面圍住。
盧通從天上飛過,落向陣內。
一個滿頭白髮的蒼老女人飛起,道:“國主,爲何突然派兵圍困原家?”
“可是原夫人?”
“正是。”
盧通搖了搖頭,道:“庚家、趙家、巨明一起密謀救出弱囂,吞併良妖,重立濟國,我逼不得已纔對他們出手。”
“原家絕無此意!我家老爺和國主交往極深,若是……”
盧通笑着頷首,道:“我知道,若是不相信原家,豈會只派這麼點人手?原真人不在,我擔心原家受人矇蔽,所以纔派人來此。”
原夫人臉色稍松,不過仍然十分防備。
“國主,原家誓與良妖正國同進同退!”
“好。”
盧通散出法力,傳出一道渾厚聲音,道:“退下吧。”
道兵、戰船立即退走。
原夫人輕吐一口氣,剛放鬆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又陡然一變,小心問道:“國主,敢問我家老爺現在在哪裏修行?”
盧通看着原夫人,眨了下眼,搖頭道:“夫人可是懷疑我暗中害了原真人?”
“不敢,我只是,只是關心老爺……”
“原真人正在閉關,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息澤活山打聽。”
盧通轉身離開,留下一個聲音,道:“近日有些混亂,夫人儘量把族中子弟都叫回來,免得把原家扯進去。”
“是,原家明白。”
……
雙廟城,城池已經消失不見,原本城池所在的地方變成了幾道席捲天地的龍捲風柱、紫雷天幕。
天上,兩尊百丈巨人背對背站在一起。
一尊風巨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一道旋風,雙臂形如鳥翅,頭上有一口黝黑洞口,吹出滾滾狂風。
一尊雷巨人,方面闊口,手腳完整,腳踩雙龍,手中提着紫雷雙鐗。
天上飄着一座方輦,劇黍、異耳、倪棲秀、爵天牛、燕昆、萬妙純、溫過等站在輦內,下方百萬頭四爪烏雕散在四面八方,把雙廟城包圍得水泄不通。
盧通進入輦內。
劇黍立即起身道:“拜見國主。”
“拜見國主。”
盧通挨個看過,盯住劇黍臉上的皺紋、白髮,道:“老了,這裏的事情了結後,立即去神界閉關,務必破入元嬰境。”
“謝國主厚賜!”
盧通看向不遠處的巨人,道:“情形如何?”
“趙家提前得到了消息,我們趕到時陣法已經佈下。另外,葬屋山、神宗山的山主已經帶人進城。算上趙太安、武雛道等人,陣內的元嬰真人不會少於七人。”
“七個……”
盧通垂下眼神。
葬屋山、神宗山的山主是趙家心腹。而武雛道,還有他趁亂籠絡的三個真人,原本是弱囂的心腹,最近才拜入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