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國吞下貴、塗二國,築起一座座烽火狼煙。
泊、小策、君、具神等主動出擊,組建了兩支人數超過百萬的道兵,同時在兩個方向攻打燧國。
登真國方向,詠國在吞併大鉢後,繼續吞併了定國,登真國也岌岌可危。
丞國前三十年被南方几個臨國圍困,最後經過一場持續半個月的廝殺,白矛連斬九名元嬰境真人、真妖,一舉擊潰敵人,後十年逆轉局勢開始向南反攻。
一片動盪中,水口盡頭的小世界始終保持着安寧。
盧通盤坐在斷柱上,上半身完全變成了鳳鳥形狀,雞頭、蛇頸、燕頷、龜背,表面披着一層火焰般的火羽。
渾身散出億萬道紅光,猶如一輪小太陽。
“國主。”
盧通睜開眼,噴出兩道數十丈長的紅光,一眼窺破黑暗,看到了百里之外的小青鳥。
縱身飛起,漫天火光飛舞。
隨着翅膀扇動,瞬間消失在原地,拖拽出一根數十里長的火焰箭矢。
“什麼事?”
“宿金女國送來一封求援信,寄信人是金無諒。她們受到了勝北國的脅迫,請求國主派人馳援。”
盧通心神稍動,身上的火焰翻出幾條火舌。
“勝北國已經如此強盛?”
“是的,金池湖中人口稀少,島嶼四散,勝北國異軍突起,泰公子說,他們有可能統一金池湖。”
“徐徐行現在在哪裏?”
“江朱神墟。仙童立國之後,態度曖昧,徐墟主一直在防備他們。”
仙船南下之事至今沒有結果。
不過,仙童仙船已經在小兆國的故土立國,成爲了天底下最晚出現的國家。
仙童緊挨着良妖正國,因此連舟山也中斷了與良妖正國的合作。
盧通道:“盧泰打算如何迴應?”
“泰公子讓我請示國主。”
盧通吐了口氣,噴出一叢熾熱氣息,蒸騰起大片水霧。
很難辦。
可以幫上忙的走不開,可以走開的去了幫不上忙。
“雲傲忙於何事?”
“雲傲殿主一直忙於修行,有時在赤水山,有時在術國的神界。”
武雛道來了後,雲傲的禮殿殿主成了半個閒職。
盧通道:“告訴盧泰,派雲傲、溺波一起出使宿金女國,攜帶十尊真麟沖天炮作爲禮物。另外給典四兒送去一封信,讓她幫忙解困。”
“是。”
“還有什麼事?”
小青鳥道:“燧國遭遇了兩場大敗,死傷超過了三十萬。公子說,燧國必然有詭計,可是無從探查。”
“武雛道也查不出來?”
“武殿主查出了一句祕密流傳的咒語‘刀山火海,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
盧通思索了一會兒,道:“告訴步涉鋒,讓他聽從武雛道的調遣,查清燧國的底細。”
“是。”
……
一天天過去,轉眼又是半年。
盧通修行時,突然感覺天地猛地一晃,接着一股燥熱之氣襲來,渾身火焰沸騰了一般沖天而起,竄起數丈高。
《訛經》仍在運行,口中鳳血展翅飛舞,發出一聲清亮的脆鳴。
“鏘!”
腰腹以下,殘存的人身迅速變化,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佈滿紋路的鳳皮,接着鑽出一根根羽絨。
盧通又驚又喜,立即緊守心神,全力運行法門。
腰、胯、臀……
法門精進迅猛,身後長出一根根極長的尾羽。
“國主!”
小青鳥的喊聲傳來。
盧通心頭一跳,立即展翅飛去,道:“怎麼了?”
“晚上變成了白天,燧國變成了火海。”
小青鳥剛說完,盧鯤也道:“父親,天上多了一個太陽。”
“走!”
一行人遁出火口。
天象詭異。
天上仍是黑的,可是天下已經是白天。
黑天彷彿漏了一個洞,洞中散出無數道刺眼白光,把一片極其廣袤的天地,完全變成了白晝。白光中含着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之氣。
盧通懸在天上,靜靜感受。
白光下,身上的鳳羽輕輕跳動,傳出一種歡喜的念頭,血肉也迅速流淌,彷彿一張張小嘴大口吞噬光中的燥熱。
“這是……”
他思索了一番,眼神微亮,道:“鳳是火之極,這是火?”
城池中人心惶惶。
一朵朵卷天寒雲升到天空,白光下寒雲來不及形成冰雪,迅速消散。
盧泰臉色通紅,飛到旁邊,道:“父親,燧國生變,請父親親自坐鎮役火城!”
“好。”
盧通扇動翅膀,捲起數裏火焰,帶着一抹濃郁白光飛向西邊。
役火城,毗鄰燧國佔下的虎穴山,整個城中沒有百姓,全是專門抵擋燧國的道兵。
盧通靠近城池。
遠遠看到一羣雪驢、雪魈、巨猿、臂猴等,丟下城池,倉惶逃竄。
“蕭龍庭!”
一頭雪驢飛起,化作蕭龍庭的模樣。
“國主,快退,燧國得了天威之助,不可抵擋。”
盧通看向西邊。
虎穴山上有一口烽火狼煙,白光下,烽火沖天而起,直破雲霄,彷彿與天接壤。滾滾紅煙飄出,匯聚成連綿火雲。
雲中,一團團火叢、火星閃爍飛舞。
“天威……”
盧通朝遠處眺望,向西百餘里,目光所及之處,全部是烽火、火雲、火星。
突然間,他明白了燧國的底牌。
燧國早知道今日之變,這些年的苦心準備,全都是爲了今晚一舉定輸贏。
看着無邊火雲朝西方飄去。
盧通心中生出一些慶幸。
萬幸,燧國今晚的敵人不是他,否則如此天威,良妖正國再強大一倍也無法抵擋。
“蕭龍庭,立即調兵。”
“往哪裏調?”
“那裏。”
盧通吐出一口火焰,指向燧國方向,道:“如此天威,必然不可持久,燧國膽敢蟒蛇吞象,那就別怪我趁火打劫。”
“是。”
蕭龍庭一口應下,不過神色有些猶豫。
“樓主。”